早就调好的闹钟尽职尽责地响起，沉溺其中的切原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用力打回最后一颗网球后赶在机器进行下一轮吐球之前扬声拜托教练关了机器，而后笑容灿烂地往室外网球场走去。
勉强算是热完身的他此时感觉自己手感正好，希望今天一起打正式赛制练习赛的人能强一点啊，好歹要出身汗才行吧。
“也不知道赤也有没有走错路。”
“没有，开始俱乐部的老板有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在用发球机了。”
“哇哦，海带头还真是长大了不少呢。”
“puri～难道不是因为打车的缘故吗？”
“至少没在车上睡过头嘛。”
“而且莲二也说了，最近他每天早上接赤也的时候都不用等很久唉！”
丸井坚持认为小孩子还是要鼓励才行，夸起来简直不遗余力，一旁的仁王见状只想立马离开，“你和桑原做蛋糕的话还准备礼物吗？”
“啊，我和桑原准备一起给他买个新的游戏机当礼物，最近零花钱被我花光了。”
“是吃光了吧，piyo~”
“……”
可恶，论队友还是同班同学有多烦，偷偷吃了那么一点点蛋糕都能被发现实在是太讨厌了。
丸井鼓着腮帮瞪了仁王一眼转身就走，正在收拾网球包的桑原见状只能跟了上去，他们开始约好了一起去买做蛋糕的材料，“那我和文太就先走了，赤也就拜托你和比吕士了。”
“知道了知道了。”
仁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坐了回去，原本嘈杂的部活室里瞬间就只剩下了他和柳生两人，幸村他们三人之前因为要去给切原买礼物早就离开了。
没什么精神的仁王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安静发呆，只有更衣室里时不时传来声响时才会动一动耳朵，“好累啊比吕士。”
明明每天只是都在重复做着早已习惯的事，但仁王偶尔还是会觉得很疲倦。
不光是身体的，更多的是内心。
他最近时常怀疑自己的网球。
「天衣无缝不就是拙劣的模仿技吗？」
他当然相信真田对他的网球没有恶意，毕竟这人虽然死板又不讨喜还总是罚人，可对待他们几人却是很上心的，甚至还会主动给他更新精神力训练的菜单，但...
很多时候确实是越是无心越伤人呢。
“怎么了？”
拙劣的模仿技啊...仁王伸手摘掉柳生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嘴角一挑满是戏谑地说道，“比吕士在网球上也是天才吧？”
“虽然看上去很弱，但实际上只花了一年不到就成为了正选，在此之前你甚至没有握过球拍。”
“说起来，你第一次用的球拍还是我的备用拍呢。”
眼前人明明在笑，可柳生却无端觉得心疼。
是他眼底的难过太明显了吗？
“要和我聊聊吗？”，柳生在他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神情淡漠而平静，仿佛仁王突如其来的脆弱并没有带给他任何感觉。
冷漠，理智，这是仁王对柳生的第一印象。
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自己在正式邀请柳生前就已经偷偷看过他很多次高尔夫比赛。
那个人站在那里，仿佛那一片绿茵草坪都是他的领地，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在另一处角落的网球内，他也有一个小小的王国正在搭建，“比吕士会后悔当我的队友吗？”
“决赛的时候只有你没有上场有难过吗？”
“不会。”
“没有。”，柳生垂眸看向被他捏在手里把玩的网球包挂件，那是他们之前一起带他的妹妹柳生由纪子出门玩时买的，“团队比赛需要一个最优解，个人实力本就应该在选择的第一顺位。”
“看小雅比赛也很有意思，那个舞台很适合你。”，柳生把人拽过来了一点摘掉了他的眼镜又替他拢了拢碎发。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是温柔的也不是透露着活泼与朝气的，但却很令人着迷。
狭长的丹凤眼里总是藏着倦怠，似乎不管什么都不会挑起他的兴趣一般，只有在和切原他们闹起来时才会一点点发出光来。
不过还是打球时最好看。
浅薄的鄙夷和戏谑交织，遇见有趣的对手时迸发出的关于胜利的欲望与野心更是令人心悸。
柳生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总是透露着冰冷理智的面容也柔和了下来，“你很厉害，一定能站在更高的地方，非要说的话...”
“应该也是我拖累了你吧。”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永远不会为任何停留，坚定地朝着下一秒走去。
沉默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漫长，柳生却没有催促只是温柔地看着他，耐心得有点不像他。
仁王靠在他肩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吐槽道，“明明很想上场还要权衡利弊来安慰自己，这就是优等生的坏习惯吗？”
重新恢复了活力的仁王让柳生在心里舒了口气，他不讨厌意志消沉的仁王，只是觉得心疼。
至于他一针见血的话就更不在意了，毕竟有人了解自己的内心也很有趣不是吗，“去接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