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贺闻野抬头看了看月亮,只敢用余光瞥一眼大哥,他微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压不住的笑。
他却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哥……”贺闻野试探着开口,“我还有个作业要写。”
“作业?”
“老师布置了一个小论文,我能不能先回房。”贺闻野开始胡扯,“你不知道,那个老师特别严格。”
贺闻礼点头。
得到大哥同意,贺闻野心里乐开了花。
表面很镇定,还装模作样说了句,“我也想陪你赏月,实在是老师要得急。”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贺闻礼偏头看他,目光审度,看得他头皮发麻。
“没听到。”
“真的?”贺闻礼眼神狐疑。
“我离得远,真的一句都没听到,我发誓,如果我撒谎,那我就……一辈子发不了财,一胎生八个儿子。”
贺闻礼觉得头疼,这也得你能生啊。
不过贺闻野扯谎他能看得出,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贺闻礼如蒙大赦。
结果,
一转头,
发现贺伯堂不知何时站在后面,离他也就一米远。
一团黑影,吓得他魂儿都飞了。
“爸!”贺闻野呼吸急促,“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不行,我得找爷爷去讨颗速效救心丸。”
贺闻野说完,疾步离开。
贺伯堂则坐到他之前的位置上,抬头看了眼月亮,“你跟那丫头之间,怎么了?”
“没事。”
“听你爷爷奶奶说,从你下班开始,就坐立不安,你很少这样,他们有点担心。”贺伯堂也是受父母所托。
贺闻礼自从接管公司后,老爷子一直就教导他,喜怒不行于色,尤其是在谈判桌上,在竞争对手面前,不要被人察觉到你的真实情绪。
所以很久没见到他这般情绪外露。
“有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贺伯堂欣慰点头,眉眼低垂,“抽空……带她去看看你母亲。”
提起亡故的妻子,贺伯堂情绪显得很低落,就连声音都变得深沉沙哑。
“我知道。”
“还有你的外公,也带给他看看,老爷子生前,就盼着能看到你娶妻生子,终究是没等到这一天。”
贺闻礼应了声。
“你外婆今年还是没回京。”贺伯堂长叹口气,“节前我和她通过电话,知道你结婚,她很高兴。”
“那我带宁宁去看她。”
“她说别麻烦,过些日子,她会回京一趟。”
贺伯堂皱了下眉,“不过你得空,可以带宁宁去看下你舅舅,前些日子见到你表姐,那丫头还怪我之前去青州,怎么没把她带上。”
“她上回直接杀到我家。”
“你要是再不表示,那丫头真能杀到老宅来。”
“……”
贺闻礼揉了揉眉心。
自从父亲再婚,表姐只在逢年过节,偶尔来次贺家老宅,若不然,以她的性格,别说老宅了,能直接杀到青州。
“还有,既然结了婚,就不是一个人了,别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那丫头前段时间受了不少打击,需要人陪,你扔只仓鼠给她算怎么回事?”
“她喜欢甜豆。”
“所以她宁愿让只仓鼠陪她,也不想你陪?”贺伯堂脑回路清奇,“总结就是,你在她心里,还不如一只仓鼠?”
“爸,您别过度解读。”
“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入秋天凉,早点进屋。”
贺闻礼点头。
约莫七八分钟后,他回屋就说今晚打算带钟书宁出去住。
“出去?住哪儿?”
“酒店。”
“你说什么?”贺老瞠目结舌,没反应过来。
“卧室的门坏了。”
贺凌洲垂头,心虚,不敢看大哥。
“咱家是……”贺老再想开口,老太太塞了杯茶给他。
“人家小两口愿意出去住,就住呗,管这么多干嘛!”老太太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闭上嘴。
然后,钟书宁与贺闻礼就顶着全家人揶揄、又充满祝福的目光,上了车,离开老宅。
“门坏了,我分分钟就让人给他修好,再说了,咱家是没房间、还是没床?出去住酒店?那里有什么可住的?”老爷子轻哼着。
贺闻野吃着石榴,“肯定是不方便啊。”
“今晚亏大了,什么都没听到,还被叮了满脸包。”
“爷爷,你是没看到,我哥刚才多急。”
“像是要吃了嫂子。”
“我看他俩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亲亲抱抱就好了。”
所有人:“……”
尤其是贺凌洲冷眼射过去,他立刻闭上嘴巴。
“他俩愿意出去住,就出去吧,阿宁和我们本就不太熟,也难免拘谨。”老太太喝了口热茶,“他们若是加把劲,说不准年内就有好消息。”
贺老一听这话,瞬时乐了。
今晚贺宪洲不在,他余光瞥了眼贺凌洲与贺闻野。
一个又高又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