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闻言,思绪立刻跌回了三年前。
纪眠瑟缩在人群里,眼睛黑亮如同刚出生的小鹿,懵懂无知,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着畏惧。
他第一眼是看到了纪眠。
第二眼才觉得像林薇薇,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他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你和他怎么能相提并论,你第一次就遇到了我。”
“不,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我没有裴砚相助,在你眼里我和薛棠没什么两样,你随便就能摆平!”
“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字一顿。
陆行川脸色也有些不快:“你为什么非要插手一个少爷的事,就因为你们俩好过?你这样帮他,裴砚难道就不生气?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别到最后连裴砚这个靠山都没了!”
“我也不想惊动叔叔阿姨,但我也知道你这个倔脾气,你就算有时候听了我的话,也会故意和我唱反调,就因为那个人是我,对不对?”
“你对我有偏见,你就是不想我好过,处处和我作对?”
“纪眠,你恨我,恨到如此地步。恨,也是在你心里,对不对,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他这话带着几分不甘。
纪眠懒得和他废话。
“薛棠的这口恶气,我一定会出!你从哪来,就回哪儿去。”
“纪眠,你如今连你爸妈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谁都不听,我只知道我想做这件事,谁也不能左右我!陆行川,滚远点,我看到你就恶心!你比林薇薇更恶心!”
纪眠说完就要走,陆行川还想拉住她,纪眠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激动地把手甩开。
然后她赶紧拿起桌子上的纸巾,不断擦拭,似乎被他碰一下沾染了无数病菌一样。
陆行川整个人僵住,被她这个动作打击到。
他无声地握紧拳头,怒气使然,他一把扼住了纪眠的手腕。
“你以为你在和谁叫板?要是没有裴砚,你有和我对话的资格吗?”
“纪眠,你现在不过是仗势欺人,你在我眼里就是裴砚的狗!要不是裴家,你都没有资格让我看到你!所以,你到底在豪横什么,你又不是靠自己,才能和我拍桌子叫嚣的!”
“放开我,陆行川!”
她怒吼,面色急得通红。
“纪眠,我想过和你和解,我已经让了太多,是你逼人太甚!你从未摆正自己的地位,你纪眠什么都不是!”
纪眠右手挣脱不开,气愤的反手就扇了过去,却还是被他扼住。
他很用力,手腕一圈都是通红的,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断一般。
“陆行川,你放开我。”
“我不放!”
纪眠怒极,一口重重咬了过去。
他的手背瞬间见血,她的牙齿深入血肉。
因为疼痛,他下意识将纪眠重重推了出去。
纪眠身体不受控制的栽倒,他心脏一颤,下意识想要接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纪眠等待疼痛袭来,大不了就屁股摔开花。
但万万没想到,她没有跌倒在地,反而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她看向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不知为何,原本还能忍住眼泪的,可是看到裴砚出现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裴砚……”
她带着哭腔,声音轻微颤抖。
那一瞬,裴砚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别怕,有我在。”
短短五个字,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裴砚将她扶起来,护在了身后,直面陆行川。
陆行川看到他出现,面色铁青。
“纪眠,你看我没有说错,你现在不过是仗着裴砚的势力罢了!”
“那陆少又是仗着谁的势力?你不过是出生好,投了个好胎,继承了陆家。你如今不过是仗着祖辈留下的荫庇,就如此跋扈吗?”
“裴砚!别忘了,你和我的出身差不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我和你不一样,没了裴氏,我还有的事业。陆少离了陆氏,能干什么?能像个普通人从底层爬起吗?没有闪耀的光环,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也是个仗势欺人的玩意,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我告诉你,她从不是仗着我的势,是我眼巴巴献上去的。阿眠能看我一眼,都是我的万幸!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能让我死心塌地!”
“陆行川,如果你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教你如何说话。如果你还学不会,那我就把你变成哑巴,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来!”
裴砚面色冷沉,身上有着庞大的磁场,这是他多年浴血奋战,和敌人厮杀才有的威严,让人胆寒,望而却步。
陆行川气焰早就矮了半截,不过强撑罢了。
“裴砚,你为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没错!我为了她连裴氏都敢舍弃。”
裴砚说得落地有声,这不是夸大其词,裴氏于他,连纪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方家的闲事,我管定了。”
“你这是逼方同和我合作!你的敌人又会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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