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死了。
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几乎是在他失去生息的瞬间,家养小精灵就感知到了男人的死亡。
整个马尔福庄园乱作一团。卢修斯得到消息赶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卧室的时候,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容光焕发,一直因生病变得枯燥的铂金头发柔顺光滑,唇角带着笑,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卢修斯对看到这一幕似乎早有预料,冷静的让家养小精灵离开房间,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
他站在床前许久,没有落泪,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冷静的挥舞着魔杖为床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这是他第一次为父亲换衣服,也是最后一次,他看到了父亲衣服遮挡之下溃烂的皮肤。
疮面一个连着一个,大大小小的,黄红还隐隐散发出奇怪的气味。
是皮肤溃烂的臭与药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卢修斯应该是恶心厌恶的,现在确是视线未曾移开半分。
他亲手清洗去父亲身上的脓污,为其上好了药,他知道这些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房间内还弥漫着浓重的魔药气味,药架上的魔药已经被喝光了,是父亲预知到了死亡吗?
卢修斯不知道,他觉得,此时该让父亲体面的离开。
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没有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身上闻到过的,独属于男人的香水气味。
马尔福该永远优雅高贵。
青年冷静的处理好卧室的一切,冷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家主主卧的那位大人。
里德尔听到男人去世的消息,没有任何意外,倒不如说,在他的计划中,男人已经多活了一段时间。
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惋惜加之虚伪的安慰,听到卢修斯再次宣布自己忠诚后更加满意。
离开那个房间,卢修斯又冷静的将男人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外界。
任何收到他死讯的人对此都不感到意外。
强弩之末,死在春天,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了。
马尔福庄园一如往常。
短短几天时间里。
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亲人的离世,其他贵族的虎视眈眈,还有家主主卧那个男人每日的颐指气使。
都迫使卢修斯迅速成长。
纳西莎从未见过这样的卢修斯,她站在青年身边,“卢修斯,你还好吗?”
青年转头看着她,冷灰色的眸子却没有聚焦在她身上,还是一脸的麻木、冷漠。
“我没事,怎么了?”
纳西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事。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死亡的消息很快被外界知晓,大家乐的看马尔福的笑话,只有布莱克家族的柳克丽霞·布莱克一脉对此表达了关心。
女儿才刚嫁过去,还没有得到切实利益,柳克丽霞·布莱克希望卢修斯能守住马尔福家族这偌大的家产。
马尔福庄园内一如往常。
卢修斯接手了家族的全部事务,每日工作的同时在忙着为父亲举办葬礼。
男人的离开安静,葬礼也安静。
葬礼当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微风正好,草尖青翠欲滴,还长出了不知名的小花。
葬礼来的人很少,又或者说,真心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哀悼的人很少。
身为人子,卢修斯不希望父亲在死后被外人看了笑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被他拒之门外。
文修·洛德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烧毁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开始了。
他在等待卢修斯写信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好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去参加葬礼。
但他没收到,寄信来的人是纳西莎,在信中,文修·洛德知道了青年的近况。
他很心疼,心疼现在的卢修斯,更心疼原着中的卢修斯。
没有他这个蝴蝶,原着中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去世的更加痛苦,青年又是如何挺过去的?
他不敢想,因为他曾感同身受,甚至千百倍的更加痛苦。
他去参加了男人的葬礼,卢修斯没有拒绝。
文修·洛德站在卢修斯身边,几日未见,青年似乎现在该称之为男人。
卢修斯好像不会笑了,也不会哭。
面无表情的冷漠脸上,胡茬泛着青,整个人瘦削了一大圈,面面俱到的处理好了每一步。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棺材被葬在祖地,那是每一个马尔福最终的归属。
在湿润的泥土一点点淹没漆黑的棺木前,那个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曾经互称为朋友的男人姗姗来迟。
他装模作样的露出几分伤感,在场几人就要伏低姿态,在男人的葬礼上,对着凶手称颂。
土地被填平了,祖地中新添了一座墓碑。
里德尔姗姗来迟,又匆匆离开。
众人站起身,文修·洛德侧头去看卢修斯的表情。
仍是面无表情,冷灰色的眸子就像是在注视着事不关己之人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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