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晴柔怔怔地看着戚然,像是在消化她的话:“把狗打死吗?”
戚然点头:“嗯。”
贺晴柔眼里折射出了些许光芒,她紧握着戚然的手,从未有过的坚定:“好,把狗打死。”
贺晴柔从来都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家族破产、父亲跳楼、母亲病重、巨额债务的艰难情形下,坚挺至今。
今天——
她只是在身心接连遭受重创之下,一时想不开。
她可以走出去的;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戚然轻抚着贺晴柔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说:“贺晴柔,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你别干傻事了,好吗?”
“好。”
戚然多看了贺晴柔一眼,像是不放心。
确认贺晴柔状态平静,她才开始解绳索。
绑在贺晴柔身上的绳索被缠得很紧,足以见得,她的挣扎力度有多大。
绳索落地。
贺晴柔没了支撑,整个人虚弱不堪地朝前栽了一下,好在戚然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及时扶了她一把。
凡是被绳索勒到的肌肤全都泛起了红痕、青紫,加之贺晴柔刚刚失血过多,脸上、嘴唇更是无有一丁点血色。
除此之外,她湿漉漉又染血的衣服,同样将她衬得潦倒、落魄。
戚然见状,对贺晴柔的心疼更是持续性地弥漫、翻腾。
作者活爹!
为什么非得逮着贺晴柔狠虐?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是吧?
“我现在信了,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戚然。”
贺晴柔的声音很轻,也很突然。
戚然本还在神游的思绪突然顿住,反应过来贺晴柔说了什么,她猛地瞪大了眼:“你——”
贺晴柔苦笑一声:“其实我早该看出来的;伤害过我的戚然,即便衣着华丽,时时刻刻端着千金小姐的风范,可骨子里的戾气、粗鄙,藏都藏不住。”
“可你没有,你的眼神很干净,所言所行皆遵从本心;你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看到别人落了难都会跟着难过,哪里会害人?”
说着。
贺晴柔抓住了戚然的手:“戚然,对不起,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你下手,你能不能——”
不等贺晴柔把话说完,戚然大方地摆了摆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用不着再提,我也没往心里去。”
穿书这种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事,贺晴柔能分得清青红皂白才是见了鬼。
贺晴柔眼里有泪光闪烁,声音哽咽:“戚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还债?弥补?”
贺晴柔连忙道:“可那些不是你做的,你无需为此承担后果。”
“但我已经是戚然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既接了原主的盘,以后也要以戚然的身份活下去,就无法做到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
她才不肯背负原主的命运,以恶毒女配的身份,以最凄惨的下场死去。
戚千亦也好,贺晴柔也罢,只有把‘债’还清,她才有可能脱离既定的悲惨结局。
贺晴柔愣住,她盯着戚然看了很久,像是在斟酌些什么,但半晌,她也没开口。
每个人都有秘密,戚然不说,她就不该问。
贺晴柔点了点头。
戚然拂去遮挡贺晴柔眼睛的碎发,岔开了话题:“去泡个热水澡吧!你身体本来就差,千万不能再感冒了,我去叫医生给你把伤口包扎起来。”
“好。”
戚然身上也湿了,受贺晴柔连累,她也有几分狼狈。
推开房门,戚然抬眸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的阿姨和医生,她看向医生:“麻烦你进去帮贺晴柔处理一下伤口。”
“阿姨,你们等我一下。”
见戚然要走,两位阿姨连忙上前拦住她,惴惴不安地问:“贺小姐有没有好一点?她还会不会——”
别墅里每一处房间的隔音效果都不错。
除却最起初的大吵大闹以外,平静之后的交谈,他们半个字都没听到。
“不会,放心吧!”
戚然拍了拍两位阿姨的肩,安抚道:“今天的事,我真的没有怪您二位。”
阿姨这才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些欲言又止。
戚然回了趟房间,给两个阿姨分别包了厚厚的红包,塞进二人手中时,语气颇感歉疚:
“今天吓到你们了,但贺晴柔保证过,类似的事不会再发生,她还需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离不开您二位的照顾。”
两位阿姨面面相觑,推脱之后,还是收下了红包,同时也咽下了辞职申请。
“类似的事,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吗?”
“不会了,她疯过一次,全想通了。”
“那就好。”
两个阿姨齐齐呼了口气,随即又催促戚然:“你快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别着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折腾这么久,肯定饿坏了。”
戚然笑眯眯地看着二人:“谢谢阿姨。”
下午。
待贺晴柔调整好状态后,戚然在高档私人医院给贺晴柔约了全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