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瑕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读懂了她的意思,问道:“为何你觉得方家又把我送人了?”
钱大舅母轻叹一声,“方家要供你三叔读书,多养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在你心里,方家是养不起我吗?”书瑕好笑的问道。
“若是方家没有把你送人,你怎么可能是郡主的侄女?”钱大舅母宁愿相信三丫被送人了,也不相信是方家发达了。
书瑕轻笑了一声,“不瞒你说,我三婶医术了得,被陛下封了郡主;我三叔现在是玉屏县的父母官。
我爹娘在县城卖卤肉,生意很红火;我二叔和二婶在镇上卖卤肉,生意也很红火。
对了,还有我四叔,他在京城开了一家景色宜人的庄园,他还是京城有名的大厨。
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喜欢吃他做的菜,我大丫姐也跟着学了厨艺,京城女眷但凡有宴席,都会请她去做主厨。
我大哥、二哥在京城书院念书,我爷奶此时都在京城享福……”
书瑕每说一件事,钱大舅母的脸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整个人的精神都灰败了。
“不、不可能!”钱大舅母忽然疯魔似的喊起来,“你们方家穷得只能吃糠咽菜,怎么可能会飞黄腾达?!”
书瑕瞧她神色不对,也不想继续和她废话,“咱们走吧。”
钱大舅母忽然冲上来,却被衙役横刀拦住了,“再往前冲,休怪我们不客气!”
钱大舅母死死的盯着书瑕,骂道:“你个小贱人,你凭什么过上好日子?!你凭什么!”
听她骂人,钱桂香怒了,“你怎么还骂人?信不信我叫衙役打你板子?!”
书瑕轻拉她衣袖,说道:“别气。”
“可是……她骂你啊。”钱桂香很是郁闷。
谢思蓉没眼看,只差朝她翻白眼了,“书瑕人美心善,会是这疯妇嘴里的小贱人吗?”
钱桂香恍然大悟,“对哦。”
“行了,我们回去吧。”书瑕说完,转身离去。
钱大舅母继续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给我站住!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书瑕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躲在院子里不敢吭声的男人,“听闻你是被这家人买回来做媳妇的。那卖你的人应该是钱家吧?”
此话一出,钱大舅母好似被人掐住了咽喉,而后瘫软在地。
见此,书瑕没有理会,拉着谢思蓉和钱桂香快步离开。
古月兰看到她们回来,笑道:“都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谢思蓉把记录的本子递给古月兰,“师父,我们觉得是河水的问题。”
古月兰翻看着她们记录的数据,“可能性极大,你们随我去见秦大人吧。”
“可是…师父……”钱桂香欲言又止。
古月兰含笑看着她,“有事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是这样的……”钱桂香小嘴巴拉巴拉的说起来。
古月兰听后,目光落到了书瑕的身上,“三丫,你没事吧?”
书瑕笑着摇头,“三婶,我好着呢!她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闻言,古月兰摸摸她的头,“这就对了。无关紧要之人,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我就是这样想的。”书瑕仰头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时,秦大人也从衙役们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河水有问题?”
领头衙役回道:“方姑娘她们是这么说的。”
秦大人冷笑一声,“若真是河水的问题,本官要问问你们,这河道你们是如何清理的?!”
被责问的衙役们顿时垂下眼眸,一句话不敢说。
古月兰恰好走到门口,大声道:“秦大人,我们能进去吗?”
听到她的声音,秦大人立即收敛了怒火,起身迎到门口,“郡主,您来了。”
见着他,古月兰直言:“秦大人,想来你也知道了,村民们的病症反复发作是喝了河水的缘故。如今天还没黑,咱们巡视一下河道如何?”
秦大人求之不得,“下官听郡主的。”
“成,那咱们现在出发。”古月兰说完,熟悉河道路线的衙役便自觉的在前面带路。
古月兰一路走,一路观察河道内的情况。
因为前段时间下了几天大雨的缘故,河水非常的浑浊,不似先前那般清澈见底。
看到这样的水,古月兰忍不住问:“这河水看起来如此浑浊,为何村民还要喝河水呢?”
秦大人回道:“郡主有所不知,好些村子都仅有一口井,甚至都没有,大多村民都是喝河水的。”
“原来如此。”古月兰扒开挡在面前的芦苇丛,“哟,这里有几颗野鸭蛋。”
她才说完,书瑕三人立即蹦到她身旁,“师父,野鸭蛋在哪里?”
“这呢。”古月兰指着芦苇丛里几个野鸭蛋,“这附近估计还有,你们找找。”
“好嘞。”书瑕兴奋的应下,“思蓉、桂香,我们晚上能吃炒鸭蛋。”
“好啊好啊!”钱桂香高兴的应下。
谢思蓉虽然没说话,但找野鸭蛋的动作一点都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