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里,季语彤双目无神的躺在草垛上。
作为皇亲国戚,又是女眷,她和惠康公主并没有被用刑。
倒是隔壁的武阳侯和季良父子,不知被鞭打了多少次。
其他的季家族人,一个个仇恨的瞪着他们这一房。
要不是他们,如今他们还在府中吃香喝辣的,何至于在大牢里蹲着。
“爹、娘,我们不想死啊,造反的是武阳侯那一房,关我们什么事,呜呜……”
“对啊,该死的是季语彤那一房!”
“呜呜……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古月兰和方元善走进大牢的时候,听到的就是季家族人的谩骂和悲戚声。
对此,方元善很是不耻,低声道:“享福的时候不说借人家的光,受累却骂人家,也是现实的很。”
古月兰轻拍他的手背,“相公知晓就好,何必说出来。”
夫妻二人声音不大不小,季家族人却也听清了。
一时间,谩骂声和哭声都停滞了一会。
而后,哭泣声依旧,骂声却是少了许多。
季语彤在听见方元善的声音后,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的坐起来,看向方元善的方向。
瞧见他身边还跟着古月兰,眼中的恨意和忌妒犹如实质。
“你来做什么?!”
显然,季语彤是一点不想看到古月兰的。
方元善蹙眉,“要不是阿月想来,你以为我会来见你?!”
季语彤愣住,久久不语。
古月兰左右看了看,对身后的狱吏道:“把她带去审讯室吧。”
“你想做什么?”季语彤怒声质问。
“放心,我不至于为难你。”同为女子,她从未想过为难她。
不一会,季语彤就被带去了审讯室。
此时,屋子里只有古月兰,根本不见方元善的踪影。
“怎么只有你?青玉呢?”季语彤不满的质问道。
她想在死前询问方青玉一些事情的,可不是为了见古月兰的。
“他在隔壁屋子。”古月兰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往她面前推,“坐吧,我们聊聊。”
“呵!”季语彤露出自嘲的笑容,“古月兰,你不用来嘲笑我,本郡主就算是死也不是你能羞辱的!”
古月兰等她说完,才道:“你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何必自寻死路。”
听她云淡风轻的话,季语彤怒了,“你懂什么!”
“我知你脑海中多了一些未来的事情。”古月兰说罢,季语彤整个人呆住。
“你既知道方青玉不喜欢你,为何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你既知道自己父亲要造反,为何不阻止?”
“你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可你却选了最难走的路。”
回过神的季语彤疯狂的怒吼道:“你住口!你懂什么?你跟什么都不不懂!”
她冲到古月兰面前,正要揪住她的衣襟,却被古月兰一银针扎在了手腕处。
愤怒的季语彤顿时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她先是一惊,而后仰头大笑,“哈哈……”
古月兰安静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不说。
隔壁的狱吏却着急的不行,不停询问身旁的方元善,“大人,咱们真不用过去看一看吗?”
方元善安静的解着棋谱残局,“不用。”
阿月身边有广白和寒水暗中护着,她自己又有本事,一个季语彤还伤不了她。
审讯室里,季语彤停止笑声后,恶狠狠道:“古月兰,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你只不过比我幸运一些,得到了方青玉的爱。他要是不爱你,只怕你现在比我还疯狂!”
古月兰轻叹了一声,“你还是不懂我话中的意思。罢了,就当我今日白来了。”
说罢,她站了起来。
季语彤见此,恨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古月兰不愿再与她多说。
她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些不自量力了。
“你回来!”季语彤看她已经把门打开,哭喊道:“求求你,让我见见青玉吧,我就想问问他,为何没有你他也不喜欢我,呜呜……”
古月兰深深叹了口气,径直去了隔壁,“相公,你去见见她吧。”
正在解残局的方元善轻哼了一声,“不见!”
古月兰轻笑了一声,“不见便不见吧。”
她尊重他的选择。
“相公,咱们回去吧。”
方元善这才笑着起身,扶着她离开。
只是,经过审讯室的时候,只见季语彤疯狂的揪打着狱吏,嘴里大骂着:
“一群下贱的臭虫,你们放开我,放开本郡主!本郡主也是你们这等贱民能碰的吗?”
她的余光看到方元善时,又哭又笑的喊道:“青玉,救我!你是首辅,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呜呜……青玉,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方元善本不想搭理她的,既然她不死心,那他便叫她死心。
“安阳郡主,你且回想一下,我何曾甘愿娶过你?你我之间,从来不是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