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
春掌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爹倒是为你找了个好师父。”
回过神的春竹笑了,“是啊。我当时离开京城,心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小地方怎么可能有医术比我们春家还厉害的人呢。”
“你这话可不对。”春掌柜看着他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你要时常记在心里。”
“伯父,我知道了。”春竹心情极好,说起了昨日大族老找他的事。
“伯父,昨日大族老询问我,师父还收不收徒,我该怎么回?”
春掌柜虽然是族长,但族里的事情也不是他一言堂,都是几个族老坐在一起商议的。
“你就说,要问问你师父。”春掌柜叹气,“瞧见了吧,这就是目中无人的代价。
当初你爹把机会送到族人手里,他们却自视甚高,看不上你师父,加之你大姑祖母放出收徒的消息,族里都挤破脑袋要往她跟前凑,现下好,丢了西瓜捡芝麻。”
谢夫人恰好进了同仁堂,听了这话,轻哼一声,“你说谁是芝麻?”
春掌柜吓得回头一看,气得踹了春竹一脚,“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春竹一脸无辜,“我也是没发现啊。”
“哼!”谢夫人朝后院走去,“我是来看小夏的。”
春掌柜示意药童守着前院,他拉着春竹就追上去。
“大姑,您今日怎么有空闲回来?”春掌柜笑着询问。
谢夫人轻睨了他一眼,“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把我比作芝麻。”
春掌柜被噎的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于是推了推身边的春竹。
从小就怕这位大姑祖母的春竹,硬着头皮上前,“大姑祖母,您…这几日还好吗?”
“好着呢。”谢夫人推门进了春夏的病房。
正在看书的春夏愣了一下,“大姑祖母,您怎么来了?”
“哟,你这是也嫌弃我了?”谢夫人坐在后,示意他伸手。
春夏瞧着爹和堂弟的脸色,乖乖闭嘴,省得被教育一通。
认真把了脉,又检查过他的伤口,谢夫人心里很难平静,“她……确实很厉害。”
春竹听到素来严厉的大姑祖母居然夸赞自己的师父,嘴巴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咧。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明显,春掌柜担心大姑生气,暗中又踹了他一脚。
你可收敛一点吧,大侄子!
被提醒的春竹立即抿紧自己的嘴,小心的看了谢夫人一眼。
谢夫人正好也看着他,“你小子倒是好福气!”
春掌柜立即点头附和,“确实。”
春竹挠头,笑着道:“都是我爹的功劳。”
要不是爹再三来信,他估计是不会去新安县的。
“你去忙吧,我考考这两个孩子。”谢夫人把春掌柜打发走。
春掌柜其实不想走,奈何迫于大姑的眼神,他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出了儿子的病房,他便蹲在墙根下偷听。
此时,古月兰和青梅刚回到国公府,就被门前的一幕惊叹了。
当初进京后就和他们分开的那位老先生又出现了。
他正拦住古小草和刘长文二人,哭哭啼啼道:“小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古小草不解的看着他,小声道:“老爷爷,你不是走了吗?”
“我当时离开是去找亲戚了,可是,他们已经搬走了,现在我身无分文……”
“小草!”古月兰走过来,盯着东林先生看了看,“您老不会是骗子吧?”
“骗子?我怎么可能是骗子!”东林先生气呼呼的看着她,你“这丫头太不可爱了!”
古月兰看向刘长文,问道:“你和小草今日出门了?”
“是,与小草去梨园听戏了。”刘长文看着东林先生,“我们在梨园门口碰见的,给他银子也不要,非跟着我们。”
刘长文也很无奈。
古小草轻拉姐姐的衣袖,纠结了一会,“姐姐,老爷爷会作画,画的可好了。”
“哦?”古月兰倒是来兴趣了,“老爷子会作画?”
“哈哈,还成啦。”不小心露了一手,被小草丫头发现了。
古月兰看着他,“您当初不是说自己的家在京城吗?”
“那个,我说谎了。”东林先生露出可怜的表情,“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可他们不知搬哪里去了。”
古月兰不想把人都往坏处想,便道:“您既然会作画,便进府画几张让我们瞧瞧,要真有本事,我推荐你去书铺干活,实在不行,便送你去庄子上做些轻省的活儿。”
东林先生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点了头。
苏氏得知他们带回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便吩咐人去厨房多端着一些糕点和茶水送过去。
前厅里,东林先生吃了一碟糕点后,就被迫接过古月兰送来的画笔和宣纸。
“您画吧。”古月兰看着他,“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用。”东林先生随手在宣纸上画了几笔,几条活灵活现的鱼儿便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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