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兰这一晕就晕到了第二天。
她醒来后,看着记忆中熟悉的房屋摆设,气闷的走出房门。
张氏看见她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饭在厨房温着。”
古月兰也不矫情,进厨房吃了一碗米汤便跟张氏说:“我回镇上了。”
张氏瞧她脸色不佳,解释道:“老二昨天不是故意的,他也是着急你二嫂跟孩子,没把传话人的话听完,就匆忙跑回来。”
古月兰点点头,“理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那个……老三今日休沐,你就别回镇上了。”张氏难得说软话。
“我知道,我就是回镇上找他。”古月兰话音方落,院门就被人“嘭”的一声踹开。
四名壮汉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古月兰的便宜相公——方家老三,方青玉(字元善)。
“秀才娘子,以为躲到乡下我们就找不到你吗?”老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借我们赌坊的银子,是不是该还了?”
古月兰叹气,“黑老大,能否再宽限一些时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黑冷漠又嘲讽的看着她,“宽限时日给你继续躲起来吗?”
“那你想如何?”古月兰直接询问对方的目的。
老黑打量了一下方家院落,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方元善,“方秀才,你这家徒四壁的也不值几个钱,倒是听说你妹妹如花似玉,不如拿她抵债?”
“不可能!”方元善脸色阴沉的朝古月兰走去,低头看着她,“你自己借的印子钱,自己还!”
古月兰仰头看着他,“借条上签的可是你的名字。”
“你说什么?”方元善整个人要气炸了。
老黑适时的抖出欠条,“秀才娘子说的没错,借条上签的确实是方秀才的名字。”
方元善磨牙看着古月兰,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我要看借条。”方元善看向老黑,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
老黑吊儿郎当的举起借条,“看吧。”
“二、二百五十两?!”方元善一个踉跄,差点被气晕。
看完欠条内容的古月兰嘴角微抽,“我借的是一百两,还钱却要还二百五十两,黑老大能解释一下吗?”
“利钱!”老黑仰着头,嚣张又得意。
古月兰忍住凑人的冲动,“那你给我说说,这利钱你们赌坊是怎么算的。”
“每天一两利钱,算到今天正好是一百两,多出的五十两是我们兄弟的跑腿费。”老黑的一番话,吓得围观村民倒抽一口凉气。
一天一两的利钱,这是要人命啊。
古月兰盯着老黑的腿看,“你这腿是金子做的,要收五十两的跑腿费?”
“差不多!”老黑抬着下巴,一副老子就是这么值钱的架势。
古月兰握紧拳头,而后看向方元善,“家里能凑出二百五十两吗?”
方元善冷着脸,指着低矮又显破败的房子道:“就家里这情况,你觉得能凑出二百五十两?”
“哦,既然家里没钱,你干嘛还要耗费巨资念书?”古月兰怼他。
方元善磨牙,恨声道:“若不念书,便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一点古月兰是认可的。
旁听的老黑却道:“方秀才,你们欠的银子最好今日还,如果继续拖欠下去,利钱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方元善瞪了古月兰一眼,才道:“我还!”
“你拿什么还?”古月兰不免好奇。
“不用你管!”方元善说罢,疾步走进自己的屋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本古籍。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氏嗷的一声叫起来,“儿啊,那是你外祖父留给你唯一的一本书啊,你不能,不能啊——”
张氏冲过来死死的抓着儿子的手不放,眼中含泪。
“娘……”方元善又何尝舍得。
老黑见此,立即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欠你们赌坊的,你们找她还!”张氏怒吼一声,看向古月兰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哎,你个死老太婆,你敢吼老子!”老黑摩拳擦掌,示意身后的小弟把方元善母子围起来。
“你们站住!”方元善把母亲拉到身后,“这本古籍是前朝大儒的遗作,虽是手抄本,却也千金难求。”
老黑听后,目露精光。
赚了,赚了!
“相公,这书既然值钱,咱们不如把它拿去县里的当铺活当,日后攒够了钱再赎回来。”古月兰提议。
老黑一听她要坏他财运,威胁道:“去县城可不近,秀才娘子,你们再拖欠一日,这二百五十两可就变成三百两了。”
“胃口那么大也不怕撑死!”古月兰怒道。
老黑冷笑出声,“这些年欠我们赌坊银子不还的,不是妻离子散,便是家破人亡。”
“我还怕你……”不成!
“古氏!”方元善出声喝止,不舍的轻抚着书籍,“黑老大,这书你能否给我留上半年?”
“好啊,不过半年太长,最多一个月,赎银五百两。”老黑直接坐地起价。
方元善抿着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