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京城的第一批人全部折了命,现在还蹲在清大的是全新的第二批,是在十月底才到的京城。
甚至想都不用想,古蔓都知道是盛景呈做的。
倒真是厉害,轻而易举地杀了她精心培养的一批能人。
现在古猩城这边越发棘手,时染无故消失一个星期,她是等不到再去京城了。
就算盛景呈再拦,她也要把时染弄过来。
不过是京城一头,和古猩城比算什么?
古蔓挥了挥手,让贺都出去。
她的思绪有些乱,只觉得事事不顺。
长长吐了一口气后,她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扯了本书来看。
本想借着看看书让心静一静,但她停在第一页半天翻不过去,一点也看不进去,郁闷得极。
冷风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这才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在这儿待了两个小时,古蔓收拾收拾出了门,然后去了古星阑那儿。
到的时候,他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如果不是环境干净,会让人有种这里没人住的错觉。
她走到古星阑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她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反应。
大概是不在吧。
古蔓不再敲,转身离开了古星阑的院子。
浅绿色裙摆摇曳生姿,她的背影多的却是抑制不住的烦躁。
*
乱洲有些地方又躁动了几分,张之徽一夜没有回景门。
昨天出来后不久,他又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也轻易发现了身后有人跟着他。
走了一路,那人不远不近地,没有拉近距离,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张之徽自是知道那是什么人。
他故意把人引到了人少的地方。
那会天愈沉,难得看得清人,更何况张之徽有特意在避开后面的人走。
但来人也不简单,全程集中精力紧跟着张之徽。
拐过一条老巷,里面似看不到尽头,张之徽没有丝毫犹豫,快速闪了进去,然后静蹲在一堆废铁上守株待兔。
一分钟后,张之徽察觉到来人了。
他站起身,紧贴在墙后,然后暗里数着步子。
三、二、一。
张之徽果断下手,利落地将人一掌劈晕了过去。
那人眼前一暗,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之徽从兜里摸出个盒子,然后用一只手掌在盒口接住,另一只拿盒子的手颠了颠。
一颗药粒滚落到他的手里。
未多做反应,张之徽塞到了地上人的嘴里,然后起身离开。
离开后他就没有回景门,在老厮街附近等了一晚上。
老厮街那儿从未安顿下来过,张之徽没有进去,就在外面。
眯了几分钟,他再次睁开眼,终于看到了石林的人影。
石林身上完好无伤,他没有受罚,是直接被赶出了景门。
他一身气找不到处撒,两个晚上在外面乱逛。
快到老厮街入口时,石林停了下来,余光微侧瞥向斜后方,身上不太寻常的气息透出来。
知道他看到自己了,张之徽也没有躲藏,直接走了出去。
石林转身,审视般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人。
遮得倒是挺严实,只露了双眼睛。
“石卫主。”
这一叫,石林顿觉这是景门的人。
但他已经被逐出门了,这时候找上门来的能有什么好事。
他语气不太客气:“你谁啊?”
张之徽口罩下的嘴笑笑,然后当着石林的面揭了帽子和口罩。
完整的一张脸露在了空气中。
戴口罩戴得久了,这会突然摘下,张之徽有些许不太习惯这袭人的冷气,他的嘴抽动了一下。
石林眯着眼睛:“你是谁?”
他在景门时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
连问两次,露了脸又问了一次,想必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张之徽有些难堪,可也只是笑:“我是巡逻二队的张之徽,职位低,石卫主不认识正常。”
他这一说,石林抬起下巴大悟似的噢了一声,又忽地转话锋:“有事?”
“想必石卫主是因为中堂通行权这件事被赶出的景门。”
张之徽微笑继续道:“那石卫主肯定也知道究其最终原因其实是因为门主带来的那位时小姐了。”
他一副拿捏似的语气,让石林不由得嗤笑:“你要说什么?”
“现在门主第二次下了令,通行权不可能放回,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都是因为那位时小姐,如果时小姐不在了,通行权也就回来了。”
石林大概是明白他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了。
那个姓时的他确实看不惯,但也不代表能被面前这废鸡挑唆去帮他做事了。
“张之徽是吧?”石林挺高高在上的样子:“想除掉她?到底是因为通行权还是因为你个人对她意见大?”
张之徽不瞒,直言了道:“后者居多,我相信石卫主和我一样。”
“石卫主?”听到这个称呼,石林自嘲了一番:“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