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肃穆庄重的五凤楼,随着这声告御状,顿时引来了人声鼎沸。
景佑帝皱起了眉,看着身旁的禁卫军呵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何人闯五凤楼!”
禁卫军首领急忙上前,“陛下,外面有一妇人,说要状告明辉将军。”
此言一出,景佑帝眉头皱得更紧,他下意识看向明辉。
此时明辉正携妻子儿子端正站在面前,闻言面不改色。“敢问是何人状告本将军?”
明辉话音刚落,就远远听见人群外有人大喊,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陛下,臣妇乃明辉母亲,二品诰命于氏,要状告明辉不孝之罪!”
明将军母亲!
这个声音极大极清楚,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也同样清晰地传入了景佑帝的耳中。
他一挥手,“大胆,今日朕设宴祭祀,岂是什么人都能来捣乱的?把人赶出去!”
景佑帝心中气闷,却并不全是对告御状之人的气。
他只是生气,有些人扳倒明辉的心真是迫不及待。竟然都不等今日祭祀设宴完毕,在他安排的赏功宴上就要唱戏。
把朕当什么了?把天子当什么了?
景佑帝当然不允许有人捣乱,他绝不会让别人来左右自己的计划。
所有文武百官不敢开口,眼看那位禁卫军首领就要将告御状之人赶出去,却听大臣里出现了一个声音,是位御史。
“陛下以孝治天下,如今有母亲告子这等奇事,若置之不理,恐与治国之本相违。”
“是啊父皇,外面好像是明家老夫人,还是父皇钦封的三品诰命。不如请老夫人进来,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景佑帝朝说话之人看过去,不是别人,正是晋王。
晋王此时一脸正义的样子,看得景佑帝心中气愤得很。
“陛下,晋王殿下说得对。今日京中颇有诸多关于明将军的言论,不如听上一听。若传言非实,也好为明将军正名。”
一时间,又有好几个文臣表态。
有臣子谏言,景佑帝不得不考虑。
他眯了眯眼,目光从晋王身上离开,又望向明辉。“明将军以为如何?”
明辉始终垂眸躬身,恭敬侯立,闻言看了看自己妻儿。
他的目光对上了一旁的女儿,见明昭月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明辉颇有坦坦荡荡的意思。
景佑帝见他如此,心中清爽了许多,知道明辉此人必是心中有数,才敢应下,便又一挥手,“把人带进来。”
片刻后,老夫人被两个禁卫军一左一右,半架半扶着来到了景佑帝面前。
都知道是明将军的母亲,这两个禁卫军的动作还算客气。
“臣妇于氏叩见陛下。”
景佑帝没有让她免礼,老夫人便颤颤巍巍跪地叩首。
“明老夫人,今日朕设宴赏功,奖励明将军。你在今日高呼告御状,是何道理?”景佑帝依然没有让她起身,只神色淡淡地问道。
老夫人终究有诰命在身,也不算没见过世面,此时也不畏惧着急,又叩首道,“陛下明鉴,数日前明辉已在老身面前言明,与老身和明家恩断义绝,自此不再尽赡养之务。”
听罢此言,在场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此前明辉分家之事在盛京也不算秘密,许多人都听说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大臣们倒也没太在意。
可眼下,明老夫人要将此事拿到御前来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景佑帝一眼扫过去,众臣子们顿时安静下来。
“你方才说要状告明辉,你告他什么?”
老夫人闻言,起身再拜。“回陛下,臣妇要状告明辉,其罪有三。明辉残忍处置家奴,私自伤人性命,此其一。明辉从边关归来,还未尽孝,便要抛母弃兄。如今明家一片废墟,老身老无所依,明辉枉为人子,此其二。明辉放纵妻子杜氏,对老身儿媳周氏打骂凌辱,致使周氏如今卧病,性命堪忧,此其三。”
言罢,老夫人顿了顿,又道。“此人不孝不仁不义,还放任妻儿欺辱妯娌兄妹。身为三品武将,有失其德。还望陛下明察,严惩明辉,正官场清风,树臣子典范!”
“正官场清风,树臣子典范?”景佑帝重复着这两句话,勾唇冷笑,“老夫人不愧诰命加身,所思所想、口口声声皆是治国大义,朕着实佩服。”
但凡熟悉景佑帝一点的人都知道,陛下这是不高兴了。
可老夫人没怎么和天子接触过,只见过几次面,此时只觉天子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抬起头来,索性继续道。
“臣妇坦坦荡荡,所言句句属实。臣妇宁可不受此子尽孝,也要将其嘴脸揭露出来,让大家看清楚。”
景佑帝露出笑意,“好一个坦坦荡荡,那么你是否敢回答朕三个问题?”
老夫人跪地磕首,“知无不言。”
景佑帝俯身凝视地上的老太太,开口道。“朕记得数日前给你们明家下了禁令旨,眼下这个时日,你们应当还在府上待着才是,为何抗旨擅自跑出来?”
老夫人身子一缩,猛地抬起了头,脸色瞬间惨白。
禁令不是在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