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他,他……昨晚前半夜在我红梅院,后半夜才去的那边……”
周香玉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下意识编出了句谎话。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臭丫头面前说这些?何必给她解释什么!周香玉觉得自己有病。
很尴尬,很难为情。
“喔,二叔精神真好。”明昭月只淡淡应了一声,表露出几分怀疑。
周香玉在心口憋了一股闷气,想发又发不出来,只得挤出笑,“月儿吃早膳了吗?没吃就在这吃点。”
“好啊。”明昭月从善如流。
周香玉顿时就后悔了,她以为依着现在明昭月对自己的态度,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红梅院吃饭了,怎么就答应得这般爽快。
明昭月的路数,她看不懂……
丫鬟很快就端上来了一桌早点小菜,甚是丰盛。
可明昭月看着满桌碟碗,却没动手吃饭,而是缓缓拿起那个盛放包点的碟子。
“这是良州上好的白瓷,我记得是父亲给月儿买餐具。当初二妹妹来我院吃饭,说喜欢这套餐具,我便送给了她。”
周香玉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果然,下一瞬就听明昭月道,“我忽然发现这白瓷挺好,有些舍不得了,还是拿回去吧。”
说罢,便将那盘点心端起来,顺手递给一旁的海棠。“点心吃不下,拿出去赏赐下人,把盘子收了。”
“是。”海棠赶紧双手接过,把点心分给外面的下人。
还未等周香玉反应过来,只见明昭月又捧起面前的青瓷茶杯细细端详。“这是母亲送我的景镇青瓷,一个茶盏便是五十两银子呢,是二叔母说喜欢,从我院里拿的吧?”
说罢,明昭月端起茶盏,“茶你们尝尝,盏拿回去。”说罢,又拿起周香玉面前的那个茶杯,一齐递给梧桐。
梧桐欢喜地接过。好家伙,单个茶盏五十两,那她手里捧着的就是一百两银子!大姑娘屋里都没这么好的东西,原来全在二夫人院子里!
周香玉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捂住明昭月的手。“月儿,先……先吃饭。”说罢,周香玉给明昭月碗里夹了块糕点。
这些东西是明昭月当初自愿送的,她怎么还有脸拿回去!
周香玉错判了,明昭月不仅有脸拿东西,还有脸……拆家。
明昭月环视四周,对着秦嬷嬷努嘴。“嬷嬷,墙上挂的那幅画,还有那个白玉的香炉。哦,还有那个花瓶,都是原来我屋里的,一并收了收了。”
秦嬷嬷猛地点头,大姑娘可太出息了!
老太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东西抱进怀里。
看着碗里的糕点,明昭月眼前一亮。“这是白玉糕吧,顺德楼的招牌,一块就要半两银子,这一盘便是五两。二叔母一顿早膳,林林总总得有十两银子吧,红梅院伙食真好。”
此时正巧锦绣堂的丫头丁香进来通传,听说红梅院一顿早膳十两银子,惊了一瞬后默默垂头。
“二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锦绣堂。”
每月初五,是周香玉去锦绣堂回话的日子。前一月府中大小花销,那些良田铺子的收成利润如何,都要一一报给老太太知晓。
往日初五,周香玉必然会好好盘算一番账目,再去回话。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加之她又受了伤,方才被明昭月一顿打劫,倒全然忘记了这事。
“行,那我就先去母亲那。”周香玉便想起身离开。自己不在红梅院,明昭月总不能还打劫吧。
谁知明昭月一把挽住周香玉的手,“我也要去给祖母请安,一起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周香玉心里火大,这几天你从没去请过安,怎的偏偏今日去!况且那些过账目的话,是你能听的吗!
没等周香玉想好怎么拒绝,明昭月便先一步出了屋子。
周香玉:就……很气!
锦绣堂内,老夫人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周香玉来了,眼睛也没睁开便道,“你受伤也是活该,被一个晚辈欺负……”
“孙女和二叔母一道,来给祖母请安。”明昭月站在堂下,没福身,也没下跪。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这时,周香玉才急忙小跑进屋。她一路都追不上明昭月的步子,此时额头冒汗。
周香玉的丫鬟春儿抱着一摞账本,熟练地将账本放在一旁的案上。
“听说今日祖母要和二叔母议账,孙女好奇,便来听听。以前是孙女懒惰,今后定然好好跟着两位长辈学学。”明昭月一屁股坐下,满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教家中小辈掌家理财,是长辈之责,她们不能明里拒绝。
但老夫人心里堵得慌。账目里有多少暗账,她心知肚明。明昭月在这里,还怎么说?
今日这账,没法议了!
见老夫人和周香玉面露难色,明昭月笑着起身。“我其实是来向二叔母支三百两银子的。”
多少?周香玉瞪眼。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三百两。
“月儿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老夫人忍着怒意。
明昭月开口,淡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