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一怔,待反应过来要去追时,却听身后一声长啸,红影已率先从窗口追了出去。半开的窗棂被它胖胖的身子一挤,撑窗的竹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窗棂瞬间合上。
看不见外头情景,文舒忙折身冲到门边打开房门,追了出去。只是刚跑至堂屋门口,便见邻家的屋顶上,一鸟一兽斗了起来。、
冷淡月光下,朏朏身影淡的几不可见,要不是红影一直盘旋在其上空,并时不时的低头啄几下,她几乎要以为那朏朏早跑没影了。
就在这楞神之际,窃脂鸟一声长啸,然后一个俯冲将那朏朏抓在爪下,向着院中飞来。
文舒立时冲它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窃脂鸟得意的一昂头,爪子一松,将朏朏扔到她脚边,然后羽翅一收,昂首挺胸的站在她旁边,一副万事有我的姿态。
文舒轻笑一声,抬手正欲摸摸它的头以示表扬,就感觉腰间一沉,再低头一看,却见是朏朏不知何时竟一跃而起,扒在了她身上。
肉肉的白色小爪子牢牢揪着她裤腿,蓬松的大尾巴自然垂下,圆圆的小脑袋努力向上仰着,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文舒嘴一撇,单手捏着它的后脖颈将它提起来,得瑟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很有骨气么?”
朏朏偷觑了一眼红影,蓬松的尾巴奋力的往上摇了摇,浅蓝色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眨巴眨巴,一副讨好之色。
文舒却并未立刻心软,而是从它的一系列动作中瞧出了门道。
感情小家伙怕红影啊!
难怪!
她就说嘛,生性机敏不让人靠近的朏朏,怎么突然间向她投怀送抱。
原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现今才知这峰回路转的结果,竟是红影的功劳。不过想通这一关节,她心里反倒一松。
原还愁抓回来怎么养,没养熟之前肯定会偷跑,本打算先买个笼子关着养一阵,待熟了之后再放出来,然而现在却是省事了。
心头一松的文舒当即将小家伙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去房间拿衣服,准备洗头洗澡。
这一头的甜香都快把她熏晕了。
然而刚一转身,朏朏再次发力,从后面扒住了她的裤脚。感觉裤头一松,文舒赶忙提住,然后无语的看向朏朏,却见它眼睛瑟缩的望向窃脂鸟,一副害怕惊恐的样子。
她瞥了眼死盯着朏朏眼貌红光的红影,无奈道:“不用看太紧,只要它不跑出院就随它去吧。”说着,将朏朏从裤腿扒下,又摸了摸头以示安抚。
她走的很快,朏朏在红影的紧盯下不敢再动作,只得将身子卷成一团,又将蓬松的尾巴扫到脸上盖住,以挡住那边投射来的凶光,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黏腻的汁水风干后难洗的很,文舒足足换了三盆水,才将那一头甜香味洗干净。
做完这些,她爹也从外边回来了,听得院门吱呀一声,文舒忙将散乱的头发扯下一绺,盖住额角的伤口。
“这谁家的猫,怎么跑这来了?”院中,传来她爹的询问。
朏朏整体长相与猫极为相似,唯有那条尾巴跟寻常猫不同,又长又蓬。不过月光下,文老爹也没太看清。
“咱家的,我刚给您捉的,爹以后养在身边解解闷。”文舒从厨房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道。
文老爹哭笑不得,“爹哪有这个闲情,前头铺子的活还忙不过来呢,这猫从哪聘的,明儿个给人送回去。”
文舒有心想说这“猫”不一般,但转念一想这朏朏养不养得熟还不一定,到时若要送回去,岂不是累爹空欢喜一场,便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不用怎么伺侯,给点饭吃就行了。”怕她爹嫌麻烦又道:“爹没空管不要紧,有我呢,我可以帮着照应。”
见她如此殷勤,文老爹只当她自己想养,便没再说什么,与她闲话了两句,就回房睡了。
文舒见状也回了房间。
窃脂鸟不太想睡,便没跟过去,只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朏朏。
一夜好眠。
次日,天边刚泛鱼肚白,文舒便起了,许久没去茶棚,也该去看看了。
拉开房门,外间一鸟一兽依旧对峙着,连位置都没变一下,不由好笑的摇摇头,上前拍了拍窃脂鸟的脑袋,“不是说了不用看这么紧,你这样盯着一晚,累不累。”
窃脂鸟呜咽了一声,白白的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文舒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行了,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带它去房间睡一觉,不要乱跑。”
窃脂鸟乖巧点点头,抓起朏朏就往房间飞,文舒笑着上前将门带上,这才去了井边洗簌。洗濑完,没感觉腹中饥饿便也没吃早食,将昨日熬好的各类膏装进竹篮,便挎着篮子出了家门。
晨光微曦,朝霞下的城门口却已是热闹非凡。运粮的船只络绎不绝的从左边的水道驶进城,赶着牲口和挑着担子进城卖菜的农人与急着出城办事的百姓在门口挤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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