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储红一直等在那里,见他抱着人出来,她先是一楞,旋即立马迎了上去,不迭声的问:“怎么了这是,受伤了?”
“没事,跳墙时把脚崴着了,养养就好。”文舒宽慰道。
她们说话的当口,那陆元丞已经将她放了下来。
不放不行啊,陆大人悄悄甩了甩有些酸胀的双臂,这文小娘子看着瘦弱,但抱起来一点都不轻,更别提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大鸟了,光是那鸟,他打眼瞧着没有百来斤,也有七八十斤。
“多谢大人相救,今日之情,奴家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全力以赴。”文舒瘸着腿,福了福身。
陆元丞虚扶了她一下,摆手道:“不当谢,当初沧州之行,你竭力护得晚儿平安,这件事本官一直记着,今日权当还了,只此事恐还有后续。”
说到这,陆元丞转头望了一眼相府大门,压低声道:“秦相势大,纵是侯府也不可与之比肩,我不能事事都出面,必要时,小娘子可自去宫城外敲登闻鼓。但须谨记,禀报之时,切不可提相府或者秦相,更不可提今日之事,否则只怕连消息都递不到官家面前。”
文舒听得心下一惊,登闻鼓她知道,知府衙门有,宫城外也有,不同是宫城外的登闻鼓,一旦敲晌,冤情可直达天听。
登闻鼓旁设有登闻检院,击鼓后,鸣冤之人所诉冤情会第一时间呈报给官家,且不论平民百姓还是贬夫走卒,只要有冤,想直达天听的,皆可敲。
虽如此说,但一般的平头百姓,若无天大的冤屈,谁也不敢跑到官家面前告状。可陆大人开口就是让她去敲宫城外的登闻鼓,可见开封府衙也管不了此事。
而宫墙外的登闻鼓,她长这么大也只听说过敲晌过两三回,无一不是冤案大案。陆大人又再三叮嘱不可提秦相的名讳,也就是说秦相的势力已经大到能左右登闻检院了。
她越想越心慌,片刻后,她抬头问对面之人:“大人应该认得我怀里的鸟吧?”
陆元丞点头:“那日大火见过。”
文舒垂首抚着红影脑袋上的白毛,低声道:“红影我养了许久,从感情上来说,我是不希望它入宫的,但若实无办法,一定要入宫...”说到这,她抬头看向陆元丞:“那我宁愿送它入宫的是大人。”
若事情真的没有转机,她宁愿让陆大人得了这个功劳,也不想白白便宜了秦相。
陆元丞表情微顿,片刻后摇头道:“事情也没你想的这么糟,官家寻鸟也只是一时好奇,时间久了,兴许就淡了。这鸟你且先带回去好好养着,若有意外,就按我教的做,去宫城外敲登闻鼓。”
文舒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陆元丞便转向储红道:“大理寺还有许多公务等着本官处理,储小娘子既有马车,那文小娘子就劳你送回去了。”
储红点头。
三人在相府门口作别,陆元丞跨上门口拴的黑马,疾驰而去,文舒则被储红扶着上了身后的青蓬马车。
见她还受着伤,储红便让车夫驾车去最近的医馆,等文舒手上和腿上的伤都上了药,包扎好了,这才好奇的问她在相府遭遇了什么。
文舒想着今日多亏了她帮忙,且这事她已经知晓了半数,剩下的也无瞒着的必要,便如实说了,不过后面又仔细叮嘱她切莫往外说。
储红知道轻重,连忙应承。
想起陆大人方才那急匆匆离去的样子,文舒不禁有些好奇他这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到底是因为人情无奈,还是自愿帮忙,便转头问储红,“四姑娘先前怎么跟陆大姑娘说的,可提了人情之事?”
“提了。”说起这个,储红来了兴趣,只见她坐直身,语带调侃道:“我起先与陆星晚说的时侯,她一脸为难,直说她兄长与秦相并无交情,且于政事上似乎还是对立的两派,只怕不会去。我知你那边情况紧急,便按你说的提了人情之事,她这才无奈的带我去了大理寺。”
“一路上她也一直忧心忡忡,说不知如何开口,她兄长也不知会不会出面?谁知到了大理寺,守门差役的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陆大郎就出来了。陆星晚只跟他稍稍一提,人情之事都还未出口,陆大郎便一口应承下来,交待我随后去相府接应,便骑马当先走了。”
说到这,她脸上明显带了几分揶揄之色:“方才他又亲自抱了你出来,你说,他是不是.....”
她的眼神太过暧昧,饶是一向神经大条的文舒,也顿时明白过来她想说什么,不禁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气道:“瞎说什么,陆大人抱我,是因为我腿伤着,走路太慢,大理寺又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怕我耽误他时间。”
“哦,这样啊.......”储红拉长了音调,“那他毫不犹豫的去救你呢?陆星晚一路的碎碎念可不像做假。可陆大人听后却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应下了,你说这里头没有猫腻.....我不信。”
“能有什么猫腻,兴许,兴许是我有什么了不得的利用价值呢。”
“利用价值?”储红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失笑道:“你一介平民,于他一个朝廷高官,侯府世子来说,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充其量也就这张脸还能看看。”见色起意的可能性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