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是何人!”
眼见来了倚仗,抽打窃脂鸟的小厮反应过来,对着文舒怒斥。
文舒没说话,她正忙着给窃脂鸟检查伤势呢,而窃脂鸟在见着她的那一刻,那双圆圆溜溜带着倔强和不屈的眼神,立马软了下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叫声柔弱又可怜。
它右侧的翅膀内,赫然插着一个削短了的铁制箭头,背后原本红如火又顺溜的羽毛被打得一团乱,几道纵横交错的鞭痕将皮肉撕开,渗出斑斑血迹。
文舒心疼的眼圈一红,险些掉在泪来。
她手轻轻的在窃脂鸟头上摸着,嘴里不住道:“不怕,不怕,我来了。”手却不敢往后背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上移动分毫。
“呱~呱!”窃脂鸟呜咽着将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
门外涌进来的家丁们已经上前将她团团围住,秦夫人则直接扶着丫环的手,快步走到王巧倩身边道:“怎么了,没事吧?”
王巧倩还处于文舒突然出现的慌乱中,闻言反应有些迟饨,“没有。”
秦夫人眼尖的瞧见她捂着的手,又道:“你这手怎么了?”
她还未开口,一旁的丫环已经替她回答道:“还不是被那怪鸟叼的,皮都破了。”
“可请大夫了?”
“已经让人去请了。”丫环道。
“那就好。”秦夫人点点头,转身看向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文舒,“哪来的贼人,竟敢擅闯相府。”
文舒抱着窃脂鸟慢吞吞的转过身,心中却在急思脱身之策。
冒然闯入相府,且是以这种可定罪为贼人的方式,若无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怕下大牢都有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侯,那边的秦夫人已经瞧清楚了她的模样,不由微怔。
这相貌.....
“小娘子瞧着好生面善,可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一出口,檐下的王巧倩顿时心下一个咯噔。
那边文舒也是一怔,只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苦笑道:“可是不见过,去岁腊月二十四,北城门前,夫人车马受惊不慎从车上坠落昏迷,正是奴家背您去的医馆。”
“哦,竟有如此?”王氏神情讶异,心底却有些怀疑。
去岁坠车昏迷之事,她月前已经全部忆起,但也只限于昏迷前和昏迷后的事,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那时人事不醒的,哪能知晓,所以她的这番说辞根本不成立。
她为什么要撒谎?
是故意编造,好让她为此心软,从而轻易放过她擅闯相府之事?
王巧倩见王氏一直盯着文舒看,眼底满是探究,生怕她回过神瞅出什么不对来,忙上前插言道:“当然瞧着面善,姑母看看,这位小娘子可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经她这么一说,王氏回过神来,不住点头,“确实如此,怪道说瞧着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睛,都是又圆又大,里面似藏了一汪秋水。
王氏转过了话题,这便也意味着,她不相信那件事。
文舒急了,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夫人若不信,尽可去问陆少卿,他当时也在场的。”
她心想,最好秦夫人能把陆大人请来对质,到时她一番恳求,陆大人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应该会如实相告。
“你说的可是大理寺的那位陆少卿。”
“正是。”文舒连连点头。
秦夫人没说话,似在犹豫,一旁的王巧倩却道:“陆少卿是何许人也,这等微末小事,怎好劳烦他,况且今日之事,重在你为何擅闯相府,与旁的事何干。”
王氏回过神来,也不禁连连点头,“巧丫头言之有理。”
事实上她也并未将那件事看得有多重。
在王氏看来不过是背她去医馆,这等小事随便一仆妇都能做成,况且这事相公当初说不定已经赏过,是以并不能成为她擅闯相府而脱罪的理由。
见秦夫人并没有要因前尘而放她一马的意思,文舒心凉之下,也不再委屈求全,反转一脸冷色,嘲道:“我之所以闯相府,还不是为了我的鸟,敢问夫人,我养的鸟儿为何会在贵府,又为何被府中下人如此虐打。“
“什么你的鸟,这是我们公子在野外射的。”王氏还未开口,一旁的小厮已跳脚呵骂。
秦夫人打量了那鸟儿一眼,皱眉道:“这就阳儿捉的鸟,他人呢?”
“回夫人,公子并未回府,吩咐我等送鸟回来后,便和郭衙内去了矾楼吃酒。”
“那鸟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成这样?”
“这......”小厮偷眼瞧王巧倩,“是这鸟儿不识趣,啄伤了表姑娘,这才.......。”
“姑母,是我之过,我不该一时好奇逗弄它,反被它啄了,芍药也是着急......”
顺着她的话音,文舒抬眼去瞅她捂着的右手,白晳的手背连一丝血迹都无,可见伤的不重,而红影却被她们打成这样!
再一想它好好的飞在天上,却无端被这侯府公子射下来,然后又运回了这深宅大院,要不是她恰好听见,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就气不打一处来。
“贵府公子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