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威远候府。
书房外陆喜打量着天色,见都卯时了,书房还是房门紧闭,毫无动静,犹豫片刻,终是迈步上前敲了敲门,“公子.....“
房内,枯坐了一夜的陆元丞回过神来,见窗外天光大高,不由一怔,片刻后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刚过卯初。”陆喜在外答道。
闻言,陆元丞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站起身,绕到桌案前,淡声道:”进来吧。“
得令,陆喜忙示意身后的一丫环们跟上,自己率先推门入内,身后一众丫环捧着水盆,衣服等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入。
少顷,陆元丞由丫环们伺候洗漱,脑中却还在想昨日之事。
昨日他借机在御史府逗留了几个时辰,期间也曾避开下人去书房查探,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份三年后震惊朝野的名录此刻并不在御史府!
想到此,他不禁眉头深皱.......
一旁的陆喜见状,关切的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重生是个大秘密,况且此事又太过复杂,饶得陆喜是他亲信,陆元丞也不打算诉之于口,当下只淡淡道:“嗯,想了些事,对了,昨日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陆喜立马答道:“回公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只是那位文小郎君并非王记四司的常役,而是由熟人保荐的替工,是以王记的用人簿上,并未详细记录他的具体住址,只大概知道住在城北。”
“那就找到请他替工的人。”陆元丞理了理袖子。
“小人也是这般想的,昨日已去那家寻过,只是不巧,那户人家正好出门了,小的正想今日再跑一趟呢。”
陆元丞点点头,看向窗外道:“此事给我盯紧了,找到住处后速速来报。”
“是。”陆喜恭敬应了。
这头,陆元丞见外头青砖微湿,树叶鲜翠,不由怔了一下,喃喃自语,“下雨了?”
一旁的陆喜以为是问他,当下赶忙接口:“是啊,下了一刻钟,说来,得亏的这场雨来的及时,否则城北那场天火还不知道要牵累多少人。”
闻言,陆元丞整理袖口的手猛的一顿,震惊道:“你说什么!城北走水了?”
陆喜不知他为何这般激动,遂有些忐忑道:“是,据说火势挺大,潜火队极力扑救了近一个时辰,却仍烧毁房屋四五十余间。”
陆元丞听完后眉头皱起死紧,同时胸膛里的一颗心也急速跳动。
他怎么不记得天圣二十九年,城北发生过火灾!
昨日在御史府一无所获,如今又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天灾,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念及此,他心里无来由的冒出一股危机感.......
原来重生归来,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掌控在内.....
萧茶巷,文泰一边清扫院中低洼处的积水,一边看着焦黑如墨的铺子连连叹息。
文舒则搬了个小方凳子坐在井边,将从厨房搬出来的所有锅碗瓢盆一一清洗,同时心中计算此次损失的东西和重新添置所需的银钱。
门外,小贩的叫卖声清楚的传了进来。
“镘头......刚蒸好的鱼肉馒头、裹蒸馒头...“
“菜饼,肉饼,芙蓉饼....都是刚出锅的哟。”
“卖汤喽,豆蔻汤....破气汤、玉真汤、薄荷应有尽有嘞。”
文舒听见好些平日不曾听见的陌生叫卖,心道:今日倒是比往日还要热闹些。
转念一想便也明白,如今巷子里十有八户遭了灾,这一大早的,估计谁也没个心情做早食,听了外头有叫卖的,必会纷纷掏了银钱买上一顿,先安了肚皮再说。
念及此,感受到腹内空空,她便也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打开院门,朝门外一个卖馒头的小贩招了招手。
“小哥,有素馒头吗?”
“有的,有的,小娘子要几个?”小贩殷勤的推着小车过来。
文舒略一思考回道:“四个。”
“好勒。”小贩将小车停稳,利落的拿出一张油纸,捡了四个素镘头装上,然后又问:“我这里还有小娘子们最爱吃的糖肉馒头,小娘子要不要稍上两个?”
文舒客气的摇头:“不了,这两天吃肉都吃腻了,就想吃些素的。”说着,将买馒头的两文钱递给了小贩。
回身关了院门,她朝着正在打扫院中的积水文泰道:“爹,先吃点东西,待会再弄吧。”
闻言,文泰放下扫把走了过来,他半夜爬起来救火又忙了这一早上,肚子早就饿了。
接过文舒递来的馒,他面色微怔道:”怎么是馒头,你平日不是最爱吃张家肉饼吗?”说着,将镘头掰开又道:“还是无馅的。”
文舒忧愁道:“今时不同往日,咱家铺子刚遭了灾,这往后重建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呢,此时能省一文是一文。”
文泰听了连连摇头,只是当下也没说什么,父女俩就这样站在石桌边,就着微湿寒冷的空气,干巴巴的将两个巴掌大的馒头吃完。
吃过早食,父女俩便继续接着干先前未干完的活。
待一切清扫的活计都干完后,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