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麟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如何能忍得住?
登时就想顺了她的意,可就在要吻上她唇时,停住了。
“玉桢,对不起,我不能……”
如果这样做,她就再无回头的余地,若是他一去十几年不回来,她就要守活寡。
他不能如此对她!
萧玉桢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怎么都盛不住。
她连公主的骄傲都丢了,他还是不肯。
“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有我?”
她带着哭腔的问话直搅得陆应麟心疼,可他什么承诺都不敢说。
大手握住她的手撑开,十指相扣,之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会时常写家书回来的。”
他不敢再多留,怕自己控制不住去吻她的唇,一发不可收拾,怕自己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弃鸿鹄之志于不顾,怕再看她一眼便走不出这个门。
玉桢,你要保重,如果我回来时你仍愿意等我,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
萧玉桢裹着被子看他离去的背影,竟然头都没回。
他最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算是拒绝后告别吗?
第二日一早,陆应麟上了去往越州的马车,全家相送依依不舍,唯独萧玉桢没来。
裴熙宁觉得不妥,想叫他迟些走,同她告别,可陆应麟摇摇头。
“昨日已经告别过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母亲。
“等我走了,娘将这信给玉桢,她看了自然会懂。”
裴熙宁这才放心,好生收了信件,陆应麟车马队走远,她便将信亲自交到儿媳手上。
萧玉桢早已收拾齐整,其实是想去送他的,可走到门口回了头。
她不去了。
怕看见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可她还是哭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的凶。
裴熙宁进来的时候,她一双眼睛都是红的,可把当娘的心疼坏了。
“我的儿!娘知道你难受,别一个人躲着,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说出来好受些。”
萧玉桢泪水又涌上眼眶,喊了声娘,扑进裴熙宁怀里哭。
同为女人,裴熙宁心里清楚,她是真的爱着陆应麟。
安慰了好一通,可算把人哄好,等裴熙宁一走,萧玉桢打开了那封信。
哪是什么信?是一封和离书。
陆应麟已经签好字画了押,只有她名字那边是空着的。
她一看就懂了,这是陆应麟将主动权送到她手里,只要她愿意,签了字画了押,她便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离开他。
萧玉桢呆呆看着和离书,心里又欢喜又失落。
世上的悲伤不尽相同,但大都因执念而来,赵彦卿也是其中一个。
他终于找到机会背着父亲去到好心的婆婆家找陆香香,可是婆婆说根本没人来过。
她在京中什么靠得住的人都没有,还能去哪呢?
赵彦卿托人到太师府里打听,也说没去过,周世昌虽然是她生父,可好像除了利用她,根本没管过她的死活。
实在没了办法,赵彦卿连陆家都去打听了,结果如他所料,陆香香是绝不会再去求她们的。
那她能去哪呢?
偶然一日他路过赫连虎的府邸,看到赫连虎上马车,从府内奔出个人影,殷勤地给他递披风。
熟悉的脸,陌生的人,她从没对他那样笑过。
原来他不惜把全家人的脑袋摆在案板上夜闯地牢救人,到头来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陆香香真的爱上那个蛮族小王爷了……
而赫连虎也收了她的披风,俩人俨然一对恩爱眷侣的模样。
赵彦卿的心碎成无数块,可他却对陆香香恨不起来,仿佛无形中有股力量告诉他,她无论怎么做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他真的爱的好苦。
夜里赵彦卿卷曲成一团,泪水早就将枕头打湿,他从
死了也好过日日这般煎熬吧?
手停在半空,终于想到自己还有父母家人,赵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一死,他们的天就塌了。
赵彦卿将刀狠狠插在枕头上,恨自己。
堂堂七尺男儿,为个女人要死要活,好生没出息,他也不懂为何会这样。
他以前也绝不是这种为情所困会寻死觅活的性子,真如父亲所说,是陆香香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他想狠心忘了她,可是又舍不得,总是记起当年她掀开轿帘扑进来的那一幕。
陆香香,你到底要我如何?真的要受一辈子折磨吗?!
第二日,赵彦卿没想到,能让他逃离痛苦折磨的机会来了。
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早就到了该结亲的年纪,可是郭大娘子心高气傲,一般人家的女儿她死活是看不上,这才耽误到现在。
直到她发觉儿子心中一直还有那狐媚子陆香香,二人纠缠不清,如今也不知外面怎么说,就怕耽误久了儿子名声受损,再没哪家姑娘愿意嫁。
以前眼睛放在天上找儿媳,公主都要肖想一番,现在?什么人家都行,只要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就行!
以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