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吧。”
“帘雾这孩子最爱隐忍,唯恐伤及自身,既上苍让他忘记,不如顺应,也好过纠结数年,无益于修行。”为宗门考虑,几乎全部长老赞同。
至此,整个苍生道,无一人可再提宁焘这个名字。半月后,十方试炼,苍生道。
东域之内,五大宗门十年一大比,今年轮在苍生道。裴裹儿新穿了身衣服,自那日被当众说是要饭的,她自己觉得有些出丑,尴尬之后也就忘了。
可五师姐细心的可怕。
知道她懒得洗衣服,便给她送了法衣,知道她懒得用清洁术,送的是带有定时清洁阵法的法衣,知道她懒得换衣服,她整日都要来她房内,为她亲自施法换衣。
然后,她就被打上门了。
那一日,当是风云乍响。
单薄的房门被一脚踢开,躺在床上还没睡醒的她像是小鸡崽子提了起来。
倒着脑袋睁开眼睛的感觉,就像是脑干被泡了,整个后脑勺是麻的。
“就是你整日烦着阿吉,让她像婢女一样,求着你,哄着你,伺候你!”
“该死的东西”
“师尊护着你,不过一时,往前师尊最喜欢十七,如今又换作你,总有一日,等到你失宠,我会把你揍扁。”阿吉就是她的五师姐,梧溪子。
跑这来揍她的,是她的二师姐,管晏。
到现在想起这一段,耳边又仿佛有河东狮。她敢不换衣服吗?
参加十方试炼前,最后一次宗门会议。
师尊更是三令五申。
“海棠门,凡人出行,必衣着得体,不可有味,不可沾污,不可乱搭,丑者,不可离开宗门。”
丑者……
呵呵呵,这个指向性还能再明显些吗?
都这份上了,她能不换吗?
真是累了,倦了。
更让她放不下的,就是送去苍生道的信鸽无一回来。阿红办事不靠谱,尸鹫鸟不可长途飞行,无法,她选了海棠门中炼器师姐送的信鸽法器。
一颗上品灵石足以支撑一个来回,可数只信鸽齐发,没有一个传回消息。
若非十方试炼在即,她要随行,否则她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去苍生道一趟。
实在是师兄天生美强惨,身边一群龌龊之人,没准又被谁骗了。
与海棠门建在地势低洼处不同,苍生道的山门都在山巅,之后便是要御剑飞行,前往浮岛。
入门后。
海棠门一日既往被隔离起来,就连住的院子也都是单独安排,周围毫无人烟,足见其主动避讳。
“呆在此处,别说一个苍生道弟子,一根男的毛都没有。”随行来的弟子,对此颇有怨言。
把事情办的这么绝的,苍生道是头一个,其他宗门远远的隔开也就罢了,如今是把她们直接发配了边疆。因大师姐身有要事,此次带队之人是二师姐管晏和五师姐梧溪子。
十方试炼要求修为要在元婴之上,玉师姐也来了,罗慎儿则可惜留宗。
至于裴裹儿,秘境之中虽没得传承,却又练了一护身尸魁,加之近来师姐们总爱催她修炼,如今涨到了元婴中期。稍作修正后,各宗一同朝修正殿去。
这一路看过去,遇见不少打过架的熟人,鉴于都是在茅山时惹得祸,裴裹儿都是低头绕道走。
怕被人知晓她连最后一个傻呆听话的优点都没了,会被逐出宗门。
不知是否是刻意如此,整个苍生道内几乎都是阶梯,五步一台阶,远远看去,就如同通往未知之处的路,难又险。与茅山派处处沼泽、招魂树呀呀作响比,这里更寂静,更有序。
与桃花坳芳菲春色比,这里就像是能够冻僵人的冰库,冷淡的投进人的心里。
人群攒动,要一一落座,裴裹儿方才慢了几步,找不到海棠门的位置,原地打转。
抬眸四看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淡色眼眸里。“这位道友,可是走散了?”
“今日宴席所邀之人众多,难免杂乱无章,不知道友出身何宗,便由我引你去。”
裴裹儿觉得自己看错了,她又用手擦了擦眼睛,再去看,却依旧是那个人。
不就是她正找的徐帘雾。
“师兄……你怎么了?”
不仅说话称呼如同完全陌生一般,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掺杂着防备的善意。
这一声师兄,让徐帘雾怔了半晌。
这位道友的眼睛,让他觉得很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澄澈的像一湾湖水,又亲近的像一捧热泉。“道友若不需旁人,那打扰了。”
真要走?
真不认识她了?
裴裹儿连忙喊住了他,自我介绍道。
“师兄,我叫裴裹儿,是小裴的裴,果子的果。”徐帘雾回头,礼貌点头,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