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心眼子太多,宜修想了想也不再多言,就着绘春的服侍用了早膳,便迎来了八福晋——隔壁就是近,来的也最早。
正巧,宜修刚洗漱完,精气神十足,不等八福晋开口便拉着她往边上坐,好声好气地给她戴起了高帽子,“你来了就好,瞧见你我就心安了,这马球宴席便有了着落。”
“你病糊涂啦?”八福晋先愣神地打量宜修半晌,顿觉宜修没安心,猛地抽出手,轻蔑斜了眼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干嘛啊?”
“给你献殷勤?做梦吧!我是投桃报李,八弟护住了我府上,笑脸相迎是给他脸面。”宜修眼睛故意扫过八福晋,忽的一甩手,笑骂道:“再说了,皇阿玛点明了祈福宴的事儿,咱们都不干净,都在一条船上了,装什么装!”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八福晋一噎。
“说好话没好报啊!”宜修白了她一眼,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故意软了语气,想了想道:“我腿还没好全,三嫂又挂心两个女儿,刚刚抬举你,就是想让你挑大梁,把马球宴席备起来。结果呢,反倒被某人以为我‘非奸即盗’呢!”
八福晋捂嘴尬笑,没了之前的嘀咕,讨好端过茶道:“是是是,是我没往好处想。四嫂莫生气,莫生气,来来来,喝口茶。”
宜修婉拒了,没好气地接话,“为了让三嫂她们同意由你备马球宴,我让膳房熬了你送来的燕窝,一会儿她们来了就端上来。吃人嘴短,不愁她们不同意。”
八福晋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抿嘴而笑,“多谢四嫂。”
“我又不是为了你。最近八弟连府门都没出,京城都快忘了他。我既得了他的情,自是要还的。你好生把马球宴办起来,不愁京城百官不给八弟脸面。”宜修忽悠八福晋干活,只要涉及八弟,八福晋绝对卖力。
果然,八福晋傲娇的面孔上尽是笑意,“四嫂放心,我一定好生把马球宴办起来,但祈福宴的收尾……还得劳烦四嫂帮忙拾掇下。”
宜修拿食指点了点八福晋的额头,笑吟吟地挽住八福晋的胳膊:“放心吧,当初拉温宪下水,自是想到了今日。”
八福晋缓缓点了点头,嗔笑道:“四嫂有先见之明,明慧佩服。”
宜修忽的多了几分凌然威势,冷电般的目光扫了八福晋一眼,冷冷道:“我拉温宪下水,是为了她好,不是为了给咱们‘收尾’。”
“说到底,祈福宴是成功的,皇阿玛才会让咱们这次把马球宴办起来,不是吗?”
“还有,这次让你牵头把马球宴办起来,你可别真事事自己上,只顾自己出风头,忘了嫂嫂、弟妹们?”
八福晋脸上挂不住,颇有种被人戳破内心隐患的尴尬感。
宜修叹了口气,悠悠道:“你啊,别总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多想想,皇阿玛为何没有因你‘落胎’而宽慰八弟,虽降七弟为贝子,但也没有出口责骂。”
八福晋郁闷又伤感地摇头道:“我也知道,是我往日名声不好,才……才让皇阿玛对我们夫妻多有不满,可怎么十根手指有长短,也不该让我们爷在兄弟们面前没脸。”自国库欠款一事被抬到明面上,胤禩就始终没展颜笑过,整日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宜修瞪眼道,“还有,就你现在这样的名声,隔壁后院就算有女人怀上了,惠妃和良妃,会放心让你养孩子吗?”
八福晋缩着脖子别过脸不说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悲伤之情。
宜修扯着八福晋的袖子,发嗔笑道,轻轻搂着:“好啦好啦,别丧气一张脸,这回不向你要报酬,给你把主意说明白,行了吧?”
八福晋眉毛一动,忽又转过脸,忍不住期待地问道:“那你说来听听,若是好……再给你一库房又如何。”
“这次马球宴动静比上回祈福宴大多了,你一个人也难忙过来,不如带几个小格格们在一旁学着,一来给她们额娘、母族卖个好,二来也树立个爱护幼小的好名声。”
宜修柔和的嗓音娓娓道来,“我府上的怀安,还有大嫂府上的布尔和……你啊,办宴席的时候,好生教导一番,还愁没个好名声,惠妃娘娘瞧在亲孙女的份上,也得给你个好脸色吧?”
八福晋闻言眼冒星光,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急急道:“还有呢?”
宜修拉过她的手,依旧微笑着,“你如此聪明,当知道想要在马球宴上出彩的是哪些人?往日你在别人家宴席上左右逢迎,如今轮到你牵头办宴席,怎么让大家伙儿都满意,却糊涂啦?”
八福晋垂下眼睑,眼珠一转,当即明白宜修话里的意思,不就要给妯娌、小姑子们暗中捞钱、捞好处吗?这她太在行不过了,温煦羞赧的声音:“这个好说。”
宜修微笑着反问,“你真知晓?
八福晋不解,“不就是要给大家伙谋好处,堵住大家伙儿的嘴吗?”这女人,怎么忽的换了副嘴脸,这回不要好处啦?那上回干嘛眼巴巴地替她们出头与太子妃说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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