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和染冬面面相觑,还是染冬先出声,回道:“他身份、秉性以及前程恰恰好。”
绘春羞红脸,小声解释道:“他虽说反应有点慢,但听话,心思也正,又爱吃甜食,奴婢觉得有趣,才……接触了一番,觉得他确实可以托付终身,前程也不错。”
“若是为了官家太太的身份,本福晋手上有的是人,给你们找的绝不比静安差,这样你们也觉得静安可以托付终身吗?”
染冬听了若有所思,没再回话。她是听了李嬷嬷的分析,嫁过去因着静安脑子慢,既不用担心公婆磋磨,又能替主子拉拢这个人才。静安的妹妹还在府上做庶福晋,主子对她有期望。染冬心想着嫁给他,能彻底稳住庶福晋和拉拢舒舒觉罗氏一家。如果主子手上有其他人,她倒是不拘于静安。
绘春却点了头。替主子拉拢庶福晋一家是一回事儿,主要是静安人是真不错,脑子在算数以外转得慢是真。可他是旗人,又得主子和爷青睐,还不用担心公婆和妯娌。最重要的是,静安确实听她的话,人也憨憨的,更不用担心他有别人,嫁给他日子肯定舒坦。说不得,还能继续在主子身边伺候。
二人神情各异,宜修怎么会不明白她们的打算,对着李嬷嬷也有了点埋怨,无缘无故的,说什么静安脑子慢,家中对他多有优待,嫁过去主子不仅能拉拢人,还不用担心侍奉双亲。
只要照顾好静安,舒舒觉罗一家肯定供着她们——静安的情况,要真娶福晋,高不成低不就是必然的。她们作为福晋跟前的红人,福晋又是舒舒觉罗氏一家的贵人,这身份也配得上……
别的不说,就静安他连媳妇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不会纳妾的,更不用操心催生之类的情况。这一顿分析下来,可以说,除了静安本人脑子有点慢以外,没别的毛病。
至于江福海参与其中,肯定是绘春同意他今后可以在静安家中养老。对于一个没根还不记得家乡的人来说,能在熟悉人家中颐养天年,那可比金钱更具有吸引力,不怪这狗奴才偏帮绘春!
李嬷嬷、江福海、绘春和染冬齐齐低头,她们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
宜修并不生气,任她们再有自己的小心思,出发点也是对自己的忠心,想替自己笼络人。和剪秋对视一笑后,剪秋和绣夏便进了内间,抬出个大箱子。
抬手招来绘春,宜修瞧着眼前人活泼明亮的模样,对比上一世绘春被柔则身边的戴嬷嬷推进湖里淹死后的惨状,眼眶含泪地交待她。
“绘春,这是我给你备的嫁妆,有五十亩上等良田、两个小庄子和一千两现银以及一些店铺,契约都在里面,还有大红嫁衣和头面,瞧瞧,喜欢吗?”
绘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主子,奴婢配不上这些好东西,主子,奴婢不想嫁了,就让奴婢留下伺候您一辈子吧……呜呜……”
她七岁就被黑心的大伯娘给卖了,辗转三年吃尽了苦头才到了主子身边,自那以后因着主子的照拂,日子才好过了起来。现在,主子又给自己备了这么多嫁妆,绘春突然间又不想嫁了,她要留在主子身边。
宜修见人抱紧怀里,小声安慰:“傻丫头,女大不中留,你嫁人了,也可以回来伺候我。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也回来告诉我,别怕,你是我身边出去的,谁也不能磋磨你。”
“可是……可是,奴婢舍不得!”一说到这里,绘春眼泪又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边上的染冬、剪秋、绣夏和江福海也哭了起来,春夏秋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不错;江福海和绘春处的像兄妹,感情也好;李嬷嬷也是如此,绘春对她而言,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好了,哭一哭就算了,再哭就成花猫了。江福海,我给你和绘春作见证,以后你就是绘春的娘家兄长,接下来你得忙起来,舒舒觉罗氏那边你得去对接。所有花销,都从我的私账走,不能委屈了绘春。”宜修抹了眼泪,大声吩咐道。
“嗻!主子放心,绘春妹妹的婚礼,奴才绝对办的漂亮。”江福海得了宜修的话,跟打了鸡血一般,活力满满地应声答道。有了主子的见证,以后就不用操心养老的事儿了,还不羡慕死府上一干太监们,哼……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幸福。
“都累了,染冬留下,你们忙去吧,平日里不要议论这件事,免得徒生事端。”宜修对众人吩咐道。
众人静静地退了出去。
宜修拉着染冬的手,缓步走进内间,当着她的面打开一个小匣子,缓缓道:“她们都是额娘死后,乌拉那拉府上拨来伺候的奴婢,唯有你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咱们之间的情意别人比不了。这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八家西街的店铺,一百亩上等良田和一栋三进三出的宅院,契约都在这里面,你收好。”
“是,奴婢……”染冬看了宜修一眼,推脱不过便收下了。
待染冬收下后,宜修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的婚事,我细细想过,有位章佳氏的带刀侍卫不错,他祖上和敏妃有亲,也风光过。这些年兢兢业业当差,和家中兄妹齐心协力,想要再现荣光。说来,你也见过,就是抄没乌雅氏府上那日,我让你去送绿豆汤,那个有点小聪明的护卫,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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