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如今完全是个空架子!
宁氏太过鸡贼,她可以撒手不管了。韦小叶既然被忽悠的接了权利,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关键她和陆瑾瑜抱怨后,他却是笑道:“凡事有利有弊,虽然侯府算得上烂摊子,你不也手中有大权嘛。随你怎么行事,也无人掣肘。”
“你看谁家新妇进门便掌家?以你的本事,连银行都理会得,区区侯府千把人的生计,哪里难得住你?小君,你放手行权治家便是。”
韦小叶还真就吃这套,陆瑾瑜几句好话哄过,她也就打起精神了。
初代武安侯虽然只是三流功臣,好歹有勋田、官田五万亩。只是随着后人不肖,传到陆老侯爷这一代,竟然只剩下了两万亩!
好在以前与其他世家联姻,到底还有七家商铺子仍在。那两万亩勋田分做四处,各有一名庄头管着。
侯府主脉共有三房,支脉二十三房。其中近支八房仍在府内生活。另有投靠过来的五房稍远些的族亲。
陆老侯爷之上,还有八名堂叔伯在世,也在侯府颐养天年。算起来,陆家共十六房人生活在一起,老老少少总计二百七十二人。
下人名册上,共有九百八十二人。这要是平均分下去,一个陆家人也就能分到三个下人伺候。
当然了,实际上并不会这样。尤其稍远些的那五房族亲,不仅没有下人伺候,甚至他们也各有执事,与下人的唯一区别是没有身契而已。
接近一千三百人吃喝拉撒,每月要耗费八百两银子。月钱要发放七百两银子。其他杂项的耗费又要做五百两银子的预算。
也就是说,武安侯府一年便会产生二万两银子的账。
那么,收入又如何呢?
韦小叶扫了几眼差点晕过去。七家商铺子,年底盘账,总共交上来的银子只有五千两左右。四个庄头交上来的财货,也基本是这个数。
满打满算下来,武安侯府一年倒要有一万两银子的亏空!
之前这么多年宁氏掌权,都是从她的嫁妆铺子填银子补足。一年两年还好,时间长了,宁氏也顶不住,便又从娘家拿银子填。
这就是宁雪兰长住在侯府,却无人敢不满的原因之一。
宁家在养陆家!
虽说陆家各房,有十余人为官,但他们并无干才,多是八、九品的小官而已。他们那点俸禄,根本无法养活自己那一房人。
因为没落了,以前的世交也渐渐不来往。这些陆家人为官,在朝中没人照拂,自然也不敢捞银子。万一被查处,都没人救!
也就是陆瑾瑜入了武德司之后,陆家人才好过些,起码一般同僚不敢明着欺负了。直到陆瑾瑜封侯,这才算是大大改观。
那些世交,也跑来走动了。
然而,世家们相互走动,那可是需要银子支撑。小民百姓的人情往份,都让人觉得艰难,世家们的来往更是如此。
随便哪家婚丧嫁娶,便要百两银子以上的礼。以前他们不走动,也是知道陆家穷,通知武安侯府,会让陆老侯爷作难。
陆瑾瑜如今崛起了,那些世交自然要恢复人情,这就会产生更多亏空!
这便是宁氏撂挑子的主要原因,亏不起了啊!
尤其宁雪兰失踪,起因是宁氏出言赶她走,搞得与娘家扯皮数月闹不和,怕是会断了支持侯府银钱。
陆瑾瑜封侯以及大婚,两宗大事办下来,侯府共收了三万两银子的财货礼金。单是迎娶韦小叶就花费近万两银子。
剩下那两万银子也不能轻易动,以备将来还人情用。若是事急,倒是可以先挪用。比如,下个月的月钱,已经没有腾挪的银子了。
宁氏继续掌权的话,下个月的月钱已经发不出来了!
韦小叶正哭笑不得之时,云凤来报,“大娘子,西府陈管家、齐婶子求见。”
分府而居,武安侯府在西,冠军侯府在东,因此如今两府下人,都以东、西府混叫着。韦小叶想了想,让云凤将两人请进来。
陈管家是武安侯府三大管家之一,陈家祖上是初代武安侯的亲卫,属于世仆。他的二儿子陈良,正是陆瑾瑜的亲随。
齐婶子是宁氏陪嫁丫头之一,刚进府没多久便许给了陈管家。这两口子一起来,想必是西府里银钱方面的事。
果然,见过礼后,陈管家先说明来意,“夫人,有宗事需要讨您的主意。老太爷在府外有三处宅院,以往的份银老太爷自己出。老夫人吩咐老仆问您……”
韦小叶听得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有些烦躁。
陈管家说的事不大不小,不仅涉及银子,还关乎公婆之间的龃龉。
宁氏性子比较强势些,虽然嫁入侯府算高攀了,但是架不住陆家穷,基本靠宁氏在维持。所以,这就造成了陆老侯爷成了“妻管严”。
尤其在纳妾方面,宁氏明里暗里的阻止。这要按礼法讲,宁氏便是善妒的恶妇!可以休弃之!
然而,宁氏可不是好性,陆老侯爷并不敢休书。以前便有朝廷高官夫人善妒,连皇帝亲自逼迫都没用。
当时皇帝将那夫人召到皇宫,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接受纳妾,要么喝掉一坛子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