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叶听完红棉所说,知道这事逃避不得,便下了马车去见宁雪枫。
她刚过去,为首的四人中有一人惊讶的开口,“韦宜人?想不到在这里相遇。哦,对了,这是陆侯庄园。”
韦小叶循声看去,说话那人她认识,正是当初的扬志县李县令外甥任景辰。
韦小叶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任公子。天下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想不到在这京郊也能偶遇。任公子,别来无恙?”
任景辰抱拳施礼笑道:“劳韦宜人挂心,在下新调武德司行走。刚好京兆尹出了宗大案,向司里借调人手,副使命我前来相助。”
韦小叶闻言点点头。陆瑾瑜在武德司待过,她自然知道个大概。
武德司只听命皇帝一人,主官为武德司使。另有两名副使,一人主持御前护卫、京畿附近重大刑案。一人主持监察百官、府卫军官。
两名副使之下,各有亲从校尉十名,校尉之下又各有四十名行走。每名行走之下各领百名“察子”负责一方监察。
这些“察子”下面,又有无数从当地发展的“眼线”。这些眼线并非官吏,而是各行各业的百姓。
眼线们闻风报事,地方上有些风吹草动,便会上报给察子。若是所报查实,眼线们会获得丰厚奖赏,少则十两银子,多则上万两也是有过。
当初楚王府长史的罪行,便是南楚府的眼线上报。
陆瑾瑜那时便是行走之一,负责江南道监察。遇到本道有大案,便会离京查案,案结才会返京。
陆瑾瑜被死士追杀,并未查实长史的罪行。但因为他自己投案认了罪,结案后,那些眼线们仍得数百两银子的奖赏!
他们的本业不过是些贩夫走卒,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两银子,哪有做眼线赚得银子多?自然是极为上心。
陆瑾瑜也随口提过,任景辰在武德司行走,负责的是京城附近的事务。
宁雪兰一行人失踪,因为人数不少,也算得上大案。京兆尹久查无果,向武德司求援,副使派他这个新人出来,自然是理所当然。
一方面任景辰刚加入武德司,正是需要多办几桩大案证明实力。一方面这种案子又不太重要,犯不上派遣老手协查。
韦小叶见他三言两语说明白了近况,以及来这里的由头,不由得也生心感慨。
在扬志县时,任景辰请她介入沈芸儿的案子。那时的他虽然也很干练,到底看着还不够沉稳。如今才一年不见,任景辰却是老练得多了。
任景辰又笑着将其他几人介绍了一下,“韦宜人,这位是孟州宁家二少爷宁雪枫,失踪的宁家小姐正是宁二公子的亲妹妹。”
宁雪枫恶狠狠的盯着韦小叶,随意的拱了拱手见礼。他虽然出身世家,毕竟没有官身,自然要先行礼。
韦小叶见他满眼敌意,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随意的点点头,目光没在他脸上多停留,仿佛宁二公子只是“小人书”,随便就能看透。
任景辰早将宁雪枫的神情看在眼中,也并不理会,继续介绍起其他两人,“这位是京兆尹快班燕捕头,这位是三法司刑捕头。三位,她是陛下亲封的韦宜人。”
燕捕头和刑捕头也都是人精,他们虽然地位低,消息却足够灵通。不用任景辰多说,也知道韦小叶是陆瑾瑜的未婚妻。
当下,两人满脸堆笑的上前大礼见过,口中寒暄、奉承的话说个不停。
宁雪枫黑着脸看得不耐,忽然开口打断他们,“韦宜人是吧?听说你倒有几分本事,出自民间,不过三、五年竟然从乡下地方混到京城,实在不可小觑。”
韦小叶见他话说的刺耳,当场脸色冷了下来,“确实如此。我自然比不上宁二公子,生来便是锦衣玉食,横行无忌,说话憨直。不知你来庄园有何事?”
宁雪枫见她冷脸,心中恼怒之下忍不住冷哼,“哼!我劝你低调些,你和瑾瑜只是定亲,可还没入侯府当家。就算你真嫁了瑾瑜,也得叫我声表兄!”
韦小叶知道自己嫁给陆瑾瑜,可是坏了宁家的好算盘,除了宁氏外的宁家人,哪里会看她顺眼?因此,她对宁雪枫也不虚与委蛇。
她讽刺的一笑,“好!那么宁家表兄,不知道你此来何事?若是没什么事,我还赶着回京城,就不耽误你们了。”
宁雪枫见她的态度不好,也恶声恶气,“三个月前,我家兰儿进山狩猎无故失踪。今日在山脚处发现她惯常用的箭矢,那里离这庄园极近……”
韦小叶眨眨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宁雪枫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顿,“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杀了兰儿!你不用否认!瑾瑜和兰儿青梅竹马,自然引起你的嫉妒,杀了她你能独宠!”
任景辰闻言有些惊讶,燕捕头和刑捕头听得满脸尴尬。
他们没想到宁雪枫,仅凭一枚箭矢就认定是韦小叶杀了宁雪兰。而且,什么青梅竹马?什么独宠?这话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吗?
韦小叶斜视了他一眼嗤笑道:“青梅竹马?那为何陆侯不娶她为正妻,反是要迎娶我这个村妇?要说嫉妒,你家那兰儿应该嫉妒我,想杀我吧?”
任景辰等三人互视,都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