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亭倒不是生了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感慨,这银子在她眼中可是难赚得很,可到了韦小叶这里,似乎又是极简单的事。
这才不过半个时辰,一万两银子就已经她在手上了。而且,这还不是全部的货款。万仲行订购了三个档次的包包,总货款折后是五万六千两银子。
最高档次的包,一个便要数百两,甚至有上千两的,韦小叶只提供两个基本款,是给万家铺子做镇店之宝。
更多的却是中、低档次的包包。
杨亭偷看站在旁边的韦小绢,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本应该是自己的嫂子,结果现在成了自己的主子之一。
虽然韦家姐妹不把自己当奴婢看待,日常也以姐妹相称。但杨亭心里明白,终究与往昔不同,双方不可能真正的平等相处。
居移气,养移体。
如今的韦小绢落落大方,动静时举止有度,顾盼间明艳照人,哪里是自己哥哥配得上的存在?
“长姐,今日听你与万二爷相谈,似乎你不打算将衣坊做大?”杨亭思量间,却听韦小绢的声音响起。
韦小叶点点头,有些意味深长,“八仙镇那里的工坊,我并不准备扩大规模。而是打算搞成研发基地。我们根基浅,并不适合将摊子铺得太大。”
“想要将衣坊做大,必然要雇佣更多工人。人多了,就需要雇佣更多的人去管理。我们哪有这么多可靠的人才?”
“有那个精力,不如专心设计新款,开发出更多产品。我们时刻不停的更新迭代,别人就是想仿制,也无法跟得上节奏,这才能让我们不断赚银子。”
“万家数代经营,虽然做成衣、箱包不是主业,但能调动的资源却远非我们可比。若是合作得愉快,低档的产品,完全可以交给他们代工。”
“银子不是一家一姓能赚完的,我们只拿属于我们的那份便好。”
韦小绢听得不住点头,更加理解了韦小叶的思路。
王小苗也笑道:“还是大娘子有远见。就比如我手上在做的这一套荷包,那些大户人家基本人人都有,却哪及得上二娘子设计得新奇?”
“等旁人学去了这些样式,我们却又做了其他样式。何况这套荷包有铺子的标识,随身带出去更有脸面,可比他们自家妇人做得更上台面。”
韦小叶闻言看向王小苗,见她手里提着一串荷包,显然是刚做完针线。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原来是十二生肖的一套。
这东西又叫香包,也有叫容臭的,其实就是个小布袋子,里面可以装些香料,随身佩戴。
王小苗这针法越来越强,十二生肖的形象绣得神形兼备,又憨态可掬。不同的形象用不同的针法绣出,还真不是寻常绣娘都能仿制得出。
什么平针、回针、扣眼、飞行、贴布等手段是应有尽有,看得韦小叶也是暗暗点头。看来自己花一万两银子给她封神,倒也不算亏本。
王小苗只是根据韦小绢的设计做样品,通过之后还要拿着去八仙镇的工坊,由她亲自指导工坊里的绣娘按葫芦画瓢,大规模生产这十二款荷包。
她如今不仅会刺绣,其他像编织、缝纫、浆染、剪花等事都颇为精通。只要韦小绢想得出来,她便做得出来!
当初韦小绢为了给韦小叶出头,可是打过王小苗。如今再来看,却俨然是寸步难离的好姐妹。
反是没有什么特长的艾草,靠着勤勉能吃苦的性子,替韦小绢承担铺子里所有杂务,经常在铺子和工坊间两头跑,并没有时时和韦小绢在一块。
与王小苗相比,韦小叶自然更想给艾草封神,奈何她的忠诚度够了,却没有一技之长,想帮她都没办法。
自打万仲行代理,箱包的销量自是不愁。甚至陆续的,他又代理了些韦小绢设计的新款服饰。
正在两姐妹大把赚银子之时,忽有马车夫来捎话,韦老头让她们回去一趟,只因韦姑婆到家里,诚恳邀请韦家人去参加赵云妮大婚。
韦小叶哪里肯理会,韦姑婆那性子,让她们去不过是想显摆而已。在府城赚银子多舒服,哪里有空惹那闲气去?
韦小枫和余氏听说这事,也是毫无兴趣,韦小杉更不用提,他只对营建之事感兴趣,其他都是无可无不可。
韦小杨在府学用功,自然也没这个时间回去。
韦小叶见无人有想法回去,更是乐得不管,继续在府城琢磨赚银子的事。
然而,过了三、五日,韦老头竟然亲自坐马车来了!
他还不知道韦小叶等人已经搬到文昌街,但那马车夫却知道云想衣裳店铺。于是,韦小绢便带着韦老头回来了。
韦小叶自然好奇他怎么来了,结果询问之下,韦老头却是说出番道理来。
原来,前阵子韦姑婆来家里,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给韦老头道歉,说是上次他去提醒的好意,被赵家人误解才闹得不愉快。
韦老头见这个要强的妹子如此,一半心软,一半也是有种暗爽,便原谅了她。
韦老头虽然做了一辈子农活,但也没傻到底,他见韦姑婆如此作态,知道她是遇到了难事。
韦姑婆见问,哭得更欢了,做足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