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求助族中无果,回到家里便长吁短叹起来,“可知这世上什么亲族不亲族的,不过是些利益。”
杨文兄妹见她脸色难看的回来,自然猜到族中没什么相助之意。
杨母越想越难受,“早知道文哥儿考了秀才,还要这么艰难,倒不如当初娶了韦家二丫头,有她长姐带携,今日哪还会为银子发愁?”
杨文听得心中不安,“娘,我在县学也是一样,离家里还近些。闲暇时教些蒙童也能贴补银子,中了举便一切不同了。”
这话却并没安慰得了杨母,“中举当然是好,可族老们说的也没错,这三年一科,谁知道哪一科得中?如今那五十亩免税田,族中已经分了。”
“靠那点银子,咱娘仨个也仅够每日两餐粥。就算你去县学,总要买些笔墨纸砚,这宗银子以前族中支持,如今可没有了。”
杨亭默了默,“娘,要不给我相看个殷实人家,好歹可得几两聘银,足够让哥哥多读一两年。起码参加一科乡试。”
杨文脸上通红,不由得大恨自己没本事,害得老娘、妹子为自己如此忧心。
他见杨母微微迟疑,便知道这个娘实在没办法,真听进去妹子的建议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因自己举业,误亲妹一生。不如我开蒙馆赚银子吧。”
杨母听得直摇头,“镇上的那几家蒙馆,你们想也是知道,哪里能赚几个银子?何况就此绝了文哥儿举业,娘实在不甘心啊!”
“这也真是怪了,文哥儿明明考中了秀才,我也托了马媒婆寻那殷实人家,为何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信儿?”
杨亭闻言苦笑,“娘,人家是有银子,却不是傻子。谁不知道中举难?哥哥考上秀才都这么艰难,要支持他乡试,说不得要多少年呢。”
“再说镇上也出了不少秀才,有银子的人家,还有闺女待字的本就没多少。普通人家你又看不上眼,可不就难住了马婆婆吗?”
杨母明知道她说的对,却还是瞪了眼,“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怎么也相看不到合适人家?”
杨亭更是无奈了,“同样的道理啊,人家都知道我出嫁,为的是支持哥哥读书。别人想娶我,也要掂量掂量。普通人家,您老也看不上嘛!”
杨母听的泄气,不由得眼泪水都淌了下来,“都是我这做娘的,生生误了你们兄妹。娘没读过书,眼皮子终究浅了,以后这些事你们兄妹商量来吧。”
杨亭见她娘如此,赶紧柔声安慰,“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娘想让我和哥哥有个好前程,才操了这半辈子的心。我们都是心里通亮的。”
杨文没她这么会安慰人,只是连连点头附和,“妹妹说的对。”
杨母见儿女这么懂事,更是泣不成声,“我这现世的老婆子,哪来的福气得了一双这么好的哥儿、姐儿!我真是……”
杨亭见她还哭,犹豫了片刻放出了大招,“娘你别多想了,还是解决哥哥读书的事要紧。除了嫁娶,我倒还有个想法,你们听听。”
杨母闻言一愣,顾不上哭了,“妮子,有什么主意你且说说,娘听着呢。”
杨亭微微一笑,“我想去求小叶姐资助哥哥。”
杨文和杨母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底杨文反应快些,却是有些疑惑,“妹妹,两家都闹成这样,韦家姐妹躲我们杨家跟躲瘟神似的,怎么可能相助?”
杨母也缓过神来,却是黑着脸,“你还敢打她主意?那韦小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你们兄妹是不知道,如今王家被弄得家破人亡,甚至她都不需要亲自出手!”
杨文兄妹闻言齐齐吃了一惊,“娘,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杨母长叹一声,脸上却是有些惧色,“我也是前两日听你三婶儿说的。王家那闺女,叫什么王小苗,王小草的,你们知道吧?”
见他们兄妹点头,杨母才继续道:“王家闺女被休后,在娘家带个女娃。那女娃生了病,王家没银子给治。王家闺女便在家里闹,后来王家和她断了亲。”
“这王家闺女在签了断亲书后,就将王家兄弟做的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当着四邻的面说了出来。结果惹得去年来村里的赵屠夫两口子,与王家人打了起来。”
“王老三和他屋里的当场被打死。后来王家老族长去劝架,也被他们两口子的死状惊到,据说老太爷也被吓死了!”
杨文、杨亭听得回不过神来,没想到村上出了这么大事,他们居然不知道!
杨母见他俩的神情,便知道兄妹俩疑惑什么,“你们兄妹平时也不出院门,哪能知道这些?这种事,我也不愿意你们多听,才没讲过。”
杨亭却是更加疑惑了,“这是王家和赵家闹出命案,关人家小叶姐什么事?”
杨母一拍巴掌,“原本我也不知这些。只听说两家打起来时,韦小叶也在王家院门外看热闹……”
杨亭摇了摇头,“是人都看爱热闹,这算得了什么?”
杨母苦笑道:“这是自然。只是,那王小苗后来自卖其身,投到韦家为奴为婢。她还花银子请了郎中,治好了那女娃!你们想想,这事有没有可能……”
杨亭赶紧打断她的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