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靠着你媳妇如今绣的那点帕子,最多也就买点粮食。日子过得是真难。话说小苗怎么也不回趟娘家?不是说她嫁在镇子上,还是做生意的呢?也不知帮衬一把娘家。”王大松悻悻然。
“大哥,咱们去瞧瞧小苗吧,看她是个什么景况。连出嫁三日回门都不曾,也太不孝了。”
兄弟俩说着,就寻摸着去曲家了。
他们只在王小苗成婚时来过一回,只是吃喜酒。
这时大白日地过来,发现这院子甚是破旧。
“这哪里是铺子?不过是个破旧的小院子, 离街上远得很呢。”王大松嘀咕着。
“快晌午了,咱们这两个大舅哥上门,他们曲家得招呼咱们吃顿好的吧?”
王三松不管那么多。
破不破旧的,反正妹子已经嫁到这家了。
中午的这顿饭才是重要的。
虽然已经吃掉了两个大肉包子,但肚子里还是想油水想得慌。
院子门虚掩着,兄弟俩一推门,大喊了声:“小苗,妹婿,我们来了。”
却见院子里有两个妇人在洗衣裳,几个小娃儿追逐打闹着。
她们都吃惊地看向兄弟俩:“你们是谁?找谁?”
说是亲戚,哪里认识?
王大松堆上笑脸:“咱们是小苗的大哥三哥,来瞧瞧她。好些日子未见到她,我爹娘想得慌。”
其中一个妇人低下头不作声,继续洗着衣裳。
另一个倒是大声喊了一声:“大嫂!你娘家哥来了!”
王大松兄弟俩心里都觉得怪异。
待王小苗出来时,他们发出一声惊呼。
这还是他们的妹妹吗?
他们没想到这蓬头垢面却又鼻青脸肿的妇人,是他们的妹妹。
王小苗几乎是飞奔出来的:“大哥,三哥。”
只是,她虽然是跑过来,却能看出有些一瘸一拐。
“大哥,三哥,你们快带我走吧。曲石不是人,他们全家 都不是人,对我非打即骂。我活不下去了。”
王小苗痛哭流涕。
只是,她还未多说什么,就听一个刻薄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在家不知体贴丈夫,不知孝敬公婆,不知友爱妯娌弟妹,就这样做人儿媳的?”
王小苗一听婆母的声音,就吓得只敢呜咽,不敢诉苦了。
只是,她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她两个哥哥,乞求他们能带她逃离了这狼窝。
“我妹子犯了什么大错,竟然将她打成这个样子?”
王大松提高音量,大声问着。
“我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身为婆母,必须要教会她怎么尊老爱幼,怎么当人儿媳!她做得不好,我只能亲手教她。至于不懂得讨丈夫欢心,被她自己男人教训一下,也没什么吧?”乌氏语气平淡,似乎说的是多么小的事情。
王小苗低声求着她两个哥哥:“大哥,三哥,求你们带我回娘家吧。我在这里是过不下去了,日日受磋磨,活儿干得不少,却还吃不饱,还要挨打挨骂。曲石,他就是个变态,他脑子有大病,真的。”
乌氏虽然听不清王小苗说的话,但想也知道,她是在说曲家坏话,或者要求她娘家撑腰。
“你两个娘家哥过来了也好,既然小苗不愿待在我曲家,我们便休了她。只是,她这属实是骗婚!你们王家想着,假模假样嫁出个闺女,收了彩礼,没几个月就跑娘家!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聘礼退回,我们休你出门!”
乌氏完全不急,甚至有几分笑意,不屑地看向王家三兄妹。
“在这儿吵闹什么?扰得老子午觉都歇不成。王小苗,你的皮又痒了?又想挨揍了?”
曲石拄着拐棍过来,吓得王小苗直往王家老大老三身后躲。
“躲什么躲?越是这副小家子气,老子看着越是来气。”
曲石看到两个大舅子,别说一脸喜气了,倒是满面不屑。
这两个泥腿子大舅子,他哪会放在眼里?
王三松没想到自己兄弟到来到了妹婿家,竟然是这样的待遇,气道:“妹婿,我妹妹嫁到你家是做媳妇的,又不是做什么奴婢,怎么能打骂成这般?”
曲石却奇怪地看着他:“若是旁人说这话,兴许还有几分道理。但你说这话,你王家人说这话,着实奇怪。我可是知道的,你前头娘子,那个韦氏,以前在你王家时不也是被非打即骂?听闻她还是个贤惠勤快的,而不像你这妹子般,懒惰又尖酸得很。既然嫁到我曲家,当然是要好好教她做人。”
王小苗躲在王三松身后,小声辩解:“三哥,不是这样的,我勤快得很,也孝敬他爹娘,但他就是找各种理由苛待我。我活不下去了。”
“两位大舅哥,今儿还有事,就不留两位用饭了。”曲石又厉声喝道,“王小苗,还不进来伺候老子,给老子揉捏一下,腰酸背痛的。”
说完,他就径直朝屋里走去。
王小苗急了,想跟着她这两个哥回去,乌氏淡声道:“你要跟着你娘家哥回去,一会儿休书就会送到你王家。你王家既然骗婚,那聘礼银子必须得还来。”
曲家人竟然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