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韦小叶竟然毫不在意,反而向人群里扬声问道:“请问谁家有文房四宝,还请借来一用。”
一个姓杨的读书人杨文朗声道:“我有,即刻取来。”
杨文今日虽然穿着短褐,但他读书人的气质在那,在一众庄稼汉中显得格外不同些。
王三松的妹妹王小月斥道:“三嫂,你还在闹什么?为何还要支使杨家哥哥?”
韦小叶看向这小姑子,翻了个白眼:“我被你老娘推得受了重伤不见你说话,方才闹成这般,也不见你说话。怎么,我向杨家小哥借东西一用,你就急了?你急个什么劲?”
吃瓜群众们发出哄笑声,王小月脸色涨红,气得不行。
杨文在村里自然是吃香的,不仅是个读书人,本身长得也颇为出众。
可不只是王小月看上了他,看上他的姑娘多得是。
但没什么人敢像王小月这般,当众就表明心迹。
偏偏韦小叶可不会惯着她,这不,当众就让她得了个没脸。
杨文过来时,竟然是与里正一块儿过来的。
原来这事儿闹得大,连里正也被惊动了。
“这是在闹什么?”吴里正三十多岁,一开口就颇有威严。
王老头叹道:“倒扰了里正,原是我王家的不是。我王家,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个这样的恶妇,让全村人都看了笑话。”
刘氏也连忙帮腔:“里正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这老三家的也不知撞了什么鬼,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还殴打丈夫!又癫狂地将我锁起来的米面和鸡蛋,一顿就煮完了……”
刘氏还待絮叨,其他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在这样的事儿面前,那些米面还算个事儿吗?
“里正你来得正好,我也请你为我做主。我在王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受婆母殴打,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像头驴子般日夜干活!我头上可受了伤,命也去了半条!
如今我不愿再待在王家了——这王老三也是个牛人,竟然拐带了个俏寡妇回来,还说娶为平妻。我现在就给他们腾地方。我,要休夫!”
韦小叶语句简洁,语气也平静。
但她说的话,不亚于石破天惊。
王三松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她直抖:“你莫不是疯了……你竟然敢休夫,敢休我?”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敢休你?”韦小叶不屑道。
刘氏见儿子丢了大脸,哪里肯依:“你这个恶妇!你定是在哪里勾搭上了旁人,琢磨着给我儿戴个绿帽子,此时才急吼吼地想脱离我王家。”
韦小叶冷笑,造黄谣,就是这些恶婆子们的拿手好戏。
如果不是自己穿了过来,如果此时是原主在面对这黄谣,可能都会羞愤而死。
“你儿子这是给我戴了绿帽子,你倒是提都不提啊?再说,你一个老婆子开口绿帽子闭口勾搭的,看来这事儿你很熟啊,很拿手?”
韦小叶的话让一众吃瓜群众大笑出声,笑得震天响,简直停不下来。
所有人都稀奇地看着韦小叶,没错,是那个受气小媳妇!
但是,又完全不同了。
韦小叶此时高抬着下巴,面色不屑,哪怕是怼刘婆子,也并不像其他村妇那般,拍着大腿指指点点。
她只是不屑又平静地说出让王家人气得七窍生烟的话来!
王三松再不说话,他又上前来,抬手便扇去。
人群里发出惊呼,眼看那手掌就要乎上韦小叶的脸了!
哪知,韦小叶眼疾手快,一手就死死钳制住了王三松的手,轻松地一扭。
众人都听到了“咔嚓”一声,王三松痛得脸色剧变,嘴里不清不楚地喝骂着。
然而,他越是骂,韦小叶越是将他的手腕扭得幅度更大。
直到他痛得面容扭曲,不得不开口求饶……
韦小叶狠狠地将他的手放开,眼见着他不受控制地又“蹬蹬蹬”后退好几步才停下。
“休了她,一定要休了她!”刘氏气得语无伦次,“满天下都找不到这样殴打丈夫的妇人!”
哪知,韦小叶却接过文房四宝,唰唰唰一会儿,便写了封休书。
她利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向王三松示意了下:“过来签字。”
所有人都觉得稀奇,韦氏,竟然识字?!
就连杨文和里正都大感惊讶,待看到那字写得还不错的时,更是稀奇。
王三松也识得几个字,自己的名字,与“休书”两个字,是认得的。
他,竟然真的要被休了?
王三松怒道:“要休也是我休你!我要写休书!”
韦小叶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会写休书?”
王三松气极,却反驳不了,只得求助地看向杨文:“还请杨家兄弟帮我个忙。”
杨文都只觉有些讷讷的,方才匆匆过了一眼,只见韦小叶那休书上写清楚了:公婆不慈,丈夫私德不修,合家欺负她韦氏,最终忍受不了,只得休弃这丈夫。
还写明了两个女儿跟她,以后与王家毫无干系。
这时候王三松向自己求助,自己若真是帮他写休书,这是明晃晃地得罪了韦氏吧?
韦小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