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将至,洛伦佐的私人飞机从纽约起飞,不到一会功夫便回到了华盛顿。
依鹿棠几乎是被保镖架着带上飞机的。
连瓦尼莎都来不及通知,依鹿棠就被洛伦佐单独给带走了。
一路上,洛伦佐与她始终间隔着两个舱位坐着,不愿意直面她。
直到落地后,他们并未像往常一般乘坐轿车踏上归途。
相反,洛伦佐抱着她,带她直接从机场登上了一架民用直升机。
直升机缓缓飞上天空,螺旋桨搅动着气流,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在它的后方,三架满载保镖的直升机紧紧跟随。
四架直升机在广袤的天空中并肩翱翔,格外壮观。
依鹿棠的目光紧紧盯着飞机下方。
一座座高楼大厦不断变换着模样,如同走马灯般从眼前掠过。
她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恰在这时,洛伦佐伸出双臂,将她环抱进自己的怀里,又为她盖上一条毯子。
"小心,别着凉了。”
依鹿棠眨了眨眼睛,并未把头倚靠进怀里,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洛伦佐,我们现在是回家,对吧?”
洛伦佐沉默半晌,双眼直视着前方不敢看她。
片刻,他薄唇轻启,缓缓吐着字:“小鹿,我们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如果真的确认是怀孕,就..就打掉吧。”
依鹿棠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脊背瞬间发凉。
“原来你这么着急带我回来,就是为了带我去打胎?”
洛伦佐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想将依鹿棠拉入怀抱里。
“小鹿,这次不管你恨我还是怨我,这个孩子,我都不会要的...”
"不!不可以!”
依鹿棠满脸怒色,毅然拒绝洛伦佐想要抱住她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此时直升机正在飞行中,机身微微晃动,重心极不稳定。
依鹿棠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她瞬间失去平衡。
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差点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小心..”
洛伦佐见状急忙伸手想去扶她。
可手刚触碰到她,就被她狠狠地甩开。
洛伦佐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缓缓半阖着眼,看不出任何神情。
依鹿棠坐在他旁边,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着。
“洛伦佐,我是绝对不允许你打掉这个孩子的,绝对不允许..”
“小鹿,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洛伦佐掀起眼皮,眼眶却渐渐发红。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不能.....”他一字一句的咬着字,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咬碎,再吞咽进肚子里。
依鹿棠摇了摇头,仓皇失措地抓着洛伦佐的胳膊,苦苦祈求着他:“洛伦佐,算我求你,你别这样狠心好不好?孩子是我的,我有留下它的权利,你不能因为那仅存的概率,就直接给我们的孩子判死刑。”
“我们的孩子...” 洛伦佐自嘲地扯起嘴角,哑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这么狠心吗?”
每当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只会比依鹿棠更痛。
眼见直升机开始缓缓下降。
依鹿棠的目光触及到医院鲜明的标识,心里更加慌乱。
绝望之中,她哭着伸出双手,再次揪住洛伦佐的衣襟。
将头紧紧抵在洛伦佐的胸口,崩溃地哭着,声音沙哑悲切。
“不,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欺骗你,只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洛伦佐的大腿上。
温热的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祈求。
洛伦佐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锋利的刀狠狠剜着。
那疼痛深入骨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地僵直着身体,任凭依鹿棠揪着他的衣服,在怀里不断地哀求着他。
他何曾想伤害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那是他与依鹿棠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他又何尝愿意伤害依鹿棠那柔弱的身体?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宁愿承受人流痛苦的是他,也不愿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赌不起那点可能性。
不敢想象,但凡依鹿棠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洛伦佐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不断亲吻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听话,小鹿,听话。”
依鹿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低头哭着,余光注意到了洛伦佐腰间的配枪。
内心深处蓦地涌起一股冲动
直升机稳稳落在医院的楼顶,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平息。
十月的华盛顿已有了些许凉意。
洛伦佐依旧把毯子盖在依鹿棠身上,小心翼翼地把她从直升机上的座位抱了下来。
依鹿棠在他怀里不断地抽泣着,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洛伦佐怕自己心软,只能极力忍住不去看她那已经哭红肿的眼睛。
医院的护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