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理智瞬间回笼了许多,瞳孔紧缩着:“你…… 你说什么?”
依鹿棠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呢喃着:“我有你的孩子了,洛伦佐,你别动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
怀孕。
她怀孕了!
话音刚落,洛伦佐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他半阖着眼,眉宇紧蹙。
无数根钢针在脑海中肆意扎刺,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痛。
记忆的幽径深处,最痛苦的画面悄然浮现。
...
巨响打破了宁静。
白鸽被震的四处飞扬。
有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
惊心的血色在胸间蔓延开来,浸湿了那纯净的白。
...
依鹿棠虚弱地躺在他的怀里,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颤,一寸一寸地靠近他的脸。
“洛伦佐……你..没事就好……”
”这次,终于换我来保护你了...”
...
那颗子弹,离依鹿棠心脏仅仅相差两厘米。
虽然经过抢救,她从死神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但未来的日子里,她的身体会遗留下无法痊愈的并发症与后遗症。
...
“阁下,依小姐确实不适合生育。”
“依小姐刚做完心包穿刺术,再加上得的是急性心包炎,如果怀孕的话,很有可能在分娩时会出现心力衰竭、心律失常等严重并发症,甚至还会危及到生命。”
....
洛伦佐双手紧紧捂住头。
药物的强烈作用与记忆的汹涌并进,两股狂暴的洪流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碰撞,撕裂着他的灵魂。
依鹿棠不知他怎么了,慌忙地摸着他的胳膊,眸色轻颤:“你怎么了,洛伦佐?你别吓我……”
洛伦佐艰难地睁开眼,视线落在被冰水浸泡的依鹿棠。
他强忍着脑袋中的剧痛,搂住依鹿棠的腰,用尽全身力气把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浑身湿透的依鹿棠被抱在了柔软的床上,被他欺身压在了身下。
两人的气息瞬间缠绕在了一起。
洛伦佐凝眸俯视着依鹿棠的这张脸。
凌乱的记忆,一点点唤醒了灵魂的长眠。
堪堪回首,那年正值青春,高傲的他第一次尝试如何爱人。
此后,他的心都浸了风月,目光所所及皆是少女的身影。
爱是本能,不是记忆。
他侍奉的信仰,终于回来了。
微凉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下颌线,咬艰难地着牙露着:“我想起来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什么?洛伦佐,你说什么?”
炽热的气息含糊不清地吐着字。
她努力去听,却还是没听清洛伦佐在说些什么。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洛伦佐用柔软的被子包裹住。
温暖瞬间袭来,驱散了先前的寒冷。
洛伦佐却毅然起身往浴室走去。
猛地,他拧了锁芯,将浴室间牢牢反锁住。
只听里面很快传来蓬头出水的声音。
洛伦佐正用冷水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冰冷的水流如同一剂清醒剂,让他的理智渐渐恢复过来,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让依鹿棠怀孕了!
如若不是失忆,他根本不会忘记做好措施。
他双目通红,神色中满是痛苦与悔恨。
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
想起之前对依鹿棠那般恶劣的态度,想起依鹿棠欺骗他想要离开他,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孩子。
他太想要这个孩子了。
有了孩子,依鹿棠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不断盘旋,可是下一秒,他又痛悔着。
怀孕,意味着依鹿棠会面临死亡风险。
如果不是他连累了小鹿,她本来可以顺顺利利地当妈妈的。
他们现在也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没有妈妈的孩子活着有多痛苦,他是切身体会过的。
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每一次受伤的时刻。
那份痛苦深深地镌刻进他的记忆深处。
尖刺般的回忆不断刺痛着他。
“小鹿,小鹿..我对不起你...”
“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再有事...”
心灵在这沉重的负担下不堪重负。
终于,在这冰冷与回忆的浴室里,他头痛万分。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巴西 桑托斯中央监狱
一个黑发男人正穿着囚服,倒挂着做俯卧撑,露出半截小麦色腹肌。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粗糙的地面上。
监狱的监控录像中,画面微微动了一下。
监控室里的人瞬间警觉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反复查看,确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