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将明,王府军机阁内聚拢了一众曹氏心腹谋士。
程昱风风火火拉住才进来的荀彧:“文若,这魏王一大早将我等召集过来可是荆淮一代有战?”
郭嘉环顾一圈四周,拍拍程昱的手臂:“岳父稍安,并非是有战起。”
这些个重臣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齐刷刷的聚在一起了。
如今曹操传唤,程昱自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战事将起。
听到郭嘉劝他,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张蛮子才是主公亲封的大将军,况久在荆淮一代练兵,若有战事起,他岂能不到场。”
并非是程昱观察不如郭嘉细致,
而是他本能的忽略了张武的存在,实在是因为平日里张武在军机阁内没有什么存在感,便是在那,也只是窝在小角落里喝喝茶。
什么谋略了,建议啦,基本上都是谋士们说了算,
张武最多充当一个合适的执行者。
不过程昱显然还是没有认可女婿的判断,皱眉道:“那他就不能和魏王一起来吗?”
郭嘉笑笑:“岳父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只不过但凡张蛮子与魏王一同出席之处,必是充当护卫一职。能令他张姓武夫为护卫的场合,荆淮战事恐怕不够资格。”
战争左右一国之走势,自然不是小事。
可战争对于现在的曹魏而言,也就仅仅只是战争而已。
像这般场合,曹操确实不会令张武护卫身边。
程昱转头望向荀彧。
后者无
奈的点点头:“仲德莫要问了,太尉府确未收到战报,并非荆淮二地有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切只有等魏王来了才有分说了。”
待众人到齐,小憩了盏茶的功夫。
军机阁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曹操一身戎装夸剑而入,张武则是穿戴着甲胄,手中还捧着一张明黄色的卷轴,观其样貌,当是天子御诏无疑。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曹操越过长长的走道后于主位坐好,张武则是扶剑立在其身后。
“宣。”
张武没有废话,直接摊开御诏。
朗声读到:“建安五年春,朕思己过,大谬于天下。有愧于祖宗宗庙,有愧于汉室江山,再难立于九五之上。今有魏王曹孟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特效故之先贤行禅让之举。佳时已定,六月初八。万望爱卿勿辞,协拜谢之。”
诏书罢。
方圆书阁内鸦雀无声,再无一人喧哗,只是呆愣愣的盯着张武手中那张所谓的御诏,不知到底真伪。
“诸位为何不言?议一议吧,这诏书是应,或者不应?仲德,便从你说起吧。”
程昱出列躬身:
“魏王,此诏应不得!”
曹操面无表情道:“这是为何?”
“如今天下未定,江南一地尚有刘璋、刘表残余、刘繇、孙策。原三刘合而共拒孙策,如今一旦魏王应诏,四人应不满天下所属,必定强行联合。届时,我们将要面对的便是江左诸侯联军啊。”
程昱言罢
,阁内立马有人出声应和:
“是啊魏王,便是要取天下也不急在一时,完全可以在天下安定之后徐徐图之嘛。”
“对,天下一统之后,加登九五才为名正言顺。”
“魏王当下正该埋头发展一举覆灭其余不臣。”
“是吗?”
曹操点点头,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继续向郭嘉问道:“奉孝呢?孤瞧你一直在拽你岳父衣袖,可是有不同见解?”
军机阁现在人是多了。
但实际上能左右曹操决断的,还是原先的五大谋主。
如今程昱投了反对票,曹操自然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
郭嘉就是他选出来的出头鸟。
若说曹操文最爱郭嘉,武最爱张武。
其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两货是妥妥的魅主之辈吗?
从他们的嘴里,更多时候听到的并非是时局利弊,而是曹操当下最想听的话。
即便并非最佳之策,但些许困难这二人也会用智计、勇武摆平。
郭嘉苦笑一声,无奈出列。
他这岳父平日里还行,就是这脾气过于刚烈了些,根本不会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没瞧着曹老板连张武都架在了身边?
如果说他不想应,最多也就是和荀彧商量两句,暗地里找个借口就给推了。
哪会想现在这般,闹得人尽皆知?
“该应。”
“说。”
“主公富有九州,便是划地而王已是世间顶峰。正好天子主动想让,应下,方为一段佳话。成古今君臣之典范。”
旁人纷纷扶
额转头,不忍直视郭嘉。
也不知道这厮脸皮是如何生的,睁眼瞎话一点都不害臊。
分明是臣夺君位,还古今君臣之典范呢!
简直不要脸。
程昱听得更是火冒三丈:“郭嘉!你闭嘴。”
郭嘉抽开扶着程昱的手臂,面无表情的拱拱手:“岳父有何指教?”
“大谬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