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哪来的战鼓声?”
“回丞相,是合肥方向传来的。”
“合肥?”桓温本能的察觉到事情似乎与他预期的有些距离,按理说他们呈追击之势,合肥怎会有战鼓轰鸣传出十里地。
这种事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们一直追的魏将是诈败诱敌。
“传令斥候,前去打探。”
“喏!”
不大会,斥候回传:“禀丞相,合肥城外罗列魏骑不下三万,城内不可查,西头城墙上弓弩手密密麻麻的,恐不下三万之数。”
“丞相,还进军吗?”
桓温闻言冷笑。
合肥周围一代并无上好的伏击歼敌之处,退一步讲,即便有伏兵,可这般战鼓一向,伏兵岂非是直接暴露了?
那么,先前那魏将在渡口厮杀一阵佯装败退将他引来合肥的意义又在哪里?
在他的潜意识里,关中有胡人搅风搅雨,心脏处的楔子若不拔出,魏人必不可能放任关中不理而分兵作战。
便是此刻合肥驻守兵力看似充足,应该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假象罢了。
桓温没少和王猛打交道,这是那厮惯用的伎俩。
他有一种推想,如果王猛命城中百姓佯装弓弩手,然后只遣一支骑兵解围合肥的话。
只要自己前脚退兵,说不定下一秒合肥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骑兵机动性强,转回关中也不费什么力气。
所以即便排出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其实也不损失什么。
桓温
当即得出的结论:王猛虚张声势,只要全歼了那三万骑兵,从而向东,不仅淮南一地全得,便是攻略徐州恐怕也不费什么功夫。
“列阵向前,我倒要看看魏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喏!”
“丞相有令,列阵向前!”
轰鸣战鼓一响,晋军气势同样不弱,整军向前。
“止!”
鼓声歇,士卒停步。
城前,两边黑压压的军阵前,只空出一片不足五百步的空处。
战事一触即发。
战车上桓温随手一指副将周正:“尔先前不一直想手刃那为乱魏将?上前挑关。”
“得令!”
周正身长八尺,短须如针,瞪眼如牛,手持一杆九尺眉尖刀,端是气势不俗,乘马而出时,两道将士一阵叫好之声。
“魏人听着!吾乃大晋讨贼将军周正,封丞相之令出阵讨贼,倘若不惧死的,上前一战!”
此时许贯已经上得城头,向下一瞧不由一乐。
车骑将军当真是神了,之前王猛就说过,合肥战鼓敲得越想晋军进的越凶时他还不信。
如今晋军不仅当真向前,竟还出阵挑关。
也不知道这二傻子一会看着城下骑军主帅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两边战鼓暂歇。
只见军阵中一人单骑打马而出。手持一杆丈余精铁战枪,周身皆为重甲裹挟,再观其样貌。
一张很普通的北方汉子粗犷之相,称不上丑也与俊朗扯不上半分关系。
但就是这么一张普通的脸,吓得周
正差点没从战马上跌落下去,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寄希望于是自己看错了。
大将军冉闵!!!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个杀神!
胡人祸乱关中,他就不该在曹承身边护驾吗?
而且,堂堂大将军,所过之处竟然连旌旗都不曾打,这算是怎么回事!
周正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甚至他已经开始在想,冉闵不打旗帜在这等着,是不是专门为了坑害他。
“小子,看样子你认得某?”
“冉冉闵!”
“既知我名,你不逃吗?”
周正如何不想逃?可阵前斗将,他若逃了,冉闵挥军掩杀过去
到时候桓温拿他撒气,他依旧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留下来博一手,若能交手三无合,等消息传到中军桓温耳朵里他再败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运气爆棚,直接枪挑了冉闵
最起码也能赏个万户侯!
“冉冉贼休要放肆!纳命来!!”
冉闵扭动下脖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言罢,狞笑着拍打座下战马。
黑影瞬间窜出,四蹄如飞。
只三息,百步之遥间眨眼至。
周正哪敢丝毫大意,双手紧握刀柄举刀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斩去。
那一刀气势甚足。
可他所作的一切在冉闵看来就像是三岁稚童手持九尺战兵上阵杀敌之相。
分明力所不及,偏偏选刀为兵。
如此笨重的战兵,非天生神力者不可驾驭,非胆上生毛一
往无前的悍将不足以呈威。
面对这一刀,冉闵更是不闪不避,并枪过肩挡住刀锋。
随着两马继续交错,战兵摩擦的刺耳金属音还在耳边。
只是刀刃向下,枪尖却是冲前的。
两马交错之际,枪尖没入周正喉管,自颈后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