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主将已死!还不四散逃命去!”
晋武抢上,兰建还未死透,粘稠的鲜血打在地面上,泥土中。喉头荷荷却发不出半点人音来,其形凄惨无比。
加之赤骥脖颈间飘动的带血白狼旗。
鲜卑人哪里还敢再战,纷纷四散而逃。
轰!~
目的达到后,张武随手甩脱枪尖的累赘,兰建残破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被后面冲来魏军骑兵的马蹄彻底踏为肉泥。
一代鲜卑名将,身死之后,还落得个死无全尸之相,好不凄惨。
随他一同离去的,还有慕容氏的野心。
这一回张武没有在回头,一猛子死死扎入胡人军阵腹地。
单骑搏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如今有这三千铁骑在侧,则少了很多顾虑。
最起码只杀戮效率一项,便能得到长足的提升。
骑兵最大的优势更在于机动性、冲击力。
北伐军作为一支身经百战的铁军,骁勇善战不在话下。
以往没有勇武的主将为锋时,他们都能百战不殆,何况如今张武在前,已经扫开一条通路,他们只需应付来自两翼的明枪暗箭,更是轻松。
一条巨型豁口,迅速被人猛烈的撕扯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帐中灯歇了,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初生的朝阳刺得人迷了眼。
慕容垂听见帐外喊杀,缓步起身推开掀开营帐。
撑个懒腰。
静坐一夜坐得他脖子都有些僵硬了。
放眼周围,匈奴、羌、羯、氐人的王帐早已
撤离的无影无踪,中军大帐处只余下鲜卑的大帐。
不对,鲜卑的大贵族也撤离了。
留在原处的,只有他慕容垂一人的帅帐!
仅仅只当了一夜的大单于,如今梦该醒了。
慕容垂哂笑。
兰建死了,魏军杀进来了,旁作鸟兽散无可厚非。
可青石谷内就这么大一片地,青石山火势不歇,就只有营口一面出口,便是苟活一时又如何?难不成还能苟活一世?
亲信拓跋羜上前:“大单于,咱们也撤吧,魏军凶猛难以抵挡。帅帐太招眼了,留在这里怕是必死无疑啊。”
“我已经不是大单于了。”
“吴吴王。”
慕容垂依旧摇头:“唤我将军吧,什么吴王、大单于、大燕之主?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如今梦该醒了。”
拓跋羜以拳锤胸:“还请将军撤离,再不走就迟了,末将愿为断后!”
慕容垂背手迎向朝阳:“走去哪里?索性这回我非是败于王贼之手,而是败给了天命!天命在魏,不在燕,岂是人力可翻改呼?哈哈哈哈!~”
乱糟糟的马蹄声响起。
丈三猛虎率先映入眼帘,壮硕的虎爪带血,腰围恐三人难以合抱。
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你所说的天命,指的是我吗?慕容垂!”
红马脖上绕着的,正是他的白狼旗,马上将军一袭黑衣,狰狞的大枪透着阵阵寒光令人心神摇曳。
后面北伐军一字排开。
慕容垂努力的维持这面上的淡然
,可在看到张武的那一刻,瞳孔仍不自觉的紧缩一下。
这人给他留下的映像太深刻了。
正是他,打碎了自己的所有美梦!
“你应当不在魏军体制之内才对,魏可没有你这般骁勇的战将。我有一个问题,北魏南晋政权皆属汉人,细纠下来,南晋才是汉人正统。将军骁勇为何助魏不助晋?”
王猛耻笑一声,策马而出,居高临下的望着老对手:“你这算是夸赞吗?魏之晋武,也是你这般鼠辈配去评价的!”
慕容垂愣了,直勾勾的望向张武。
他之一生从未进过云霄阁,自不知晓其中所立之人是何模样。
不过倘若真是晋武?
他那番最后的挣扎便成了一番笑话,当着张武面说司马晋是正统?人家这个大魏晋王是白给的吗?
不过这样一来,他说输于天命又有何不可!
既是是必死之局,慕容垂自是没有向王猛跪地乞活的道理:“王景略,你休要得意,若无这位神将相助,你便是断送了曹家江山的罪人!”
“是吗?营口失守,我大可彻底放开凉、并、河套。举全国之力南下功伐司马晋。等长江南边安定了腾出手来再收拾你们这些老鼠。何来断送曹家江山一说?不过是付出些代价罢了。”
先前王猛被张武开导一番后,心胸也豁达了起来。
之前他只是过于追求尽善尽美了。
所谓有所失,有所得。不外如是。
北方乱了,那就乱去吧。胡人元气已
伤,不过纤芥之疾罢了。
大不了放出一些土地牵绊住他们的步伐,以关中雄关暂当其锋芒。等司马晋一灭,回头这些胡人还不是任他捏圆挫扁。
这中间只有一个问题,便是苦了二州百姓。
可那根本由不得王猛去选,无非不过是背负些良心债,在青史上留下些刻薄骂名罢了。
为了胸膛中的热血、家国抱负,王猛背负得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