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陵路稍远,二人送别庞德离去,这才开始点兵。
原本说好的三千云麾转瞬只剩一千,夏侯霸心里有些不快:“子桓倒是托大,一千云麾如何攻略南乡?这些兵马,莫说一郡之地了,就算两三座小县都费劲。”
曹丕再度整点一遍大军后,这才翻身上马:“仲权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啊,令明将军的大队还未走远,你完全可以驱马去追嘛。”
夏侯霸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是真没良心,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被司马家陷害的时候是谁替你出的头。”
“是你自己不愿与我建功,又非是我赶你,哪来那么多怪话。”
“我呸!你有姐夫护着自然胆大妄为,如果打了败仗,我那老爹可不管我!”
“行了,你听我的,保准建功立业,一战封侯也未尝不可。”
夏侯霸眼前一亮:“当真?嘿,我就说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果然没看错你,这回哥哥的爵位可就全赖你提携了。”
“下令,西进!”
令下,云麾出。
转瞬,偌大一座行帐便成空营。
云麾出征,可没有收拢物资一说。
从来都是打到哪就吃到哪、睡到哪。
昼夜不分,无论是否安睡,随传随出。
在这里,他们就是来吃苦的,等回转之后,自然可以享福。
“将军,不好了!曹军云麾骑来了!”
守将翻滚着掉下床帮,脸都吓白了:“谁?你说是谁!”
传令兵动动喉结,僵硬的吐出四个
字:“云麾铁骑。”
守将一时吓得睡意全无,火急火燎的冲到城头。
只见一将坐一枣红战马,悠悠然的在城前打瞌睡。虎头盔盖住了面颊,旁人难以分辨真容。
身侧还立一黑马少年将军,持双股剑护卫左右。
其后三百步,骑兵一字列开,高持火把,映在张牙舞爪的飞鹰旗上更显狰狞。
守将战战兢兢的扒上城垛,恭敬抱拳:“末将筑阳守将王荣,不知城下何人。”
曹丕掀开头盔笑笑,高举双股剑道:“你可认得此剑?”
王荣还算有些见识,早年曾在蔡瑁麾下任职,当初荆州驰援淮南时,他便是一营校尉,远远的见识过这对宝剑主人的风采。
“可是已故玄德公所配双股剑?”
“既然知道此剑,你又知道我是何人?”
王荣挠挠头,这人不会是曹操家的二公子吧?这么大摇大摆的立在城下,有些奇怪啊:“曾闻玄德公死前将配件转赠魏王次子,足下莫非曹丕,曹二公子。”
“正解!”曹丕冲着面前将军抱拳一礼,继续对着城上王荣喊道:“我姐夫说了,刘表既退,不愿云麾多造杀业,你若开城献降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他自砸开城门与你算账。”
曹丕身前,夏侯霸小声嘟囔道:“这王荣能信吗?他不会以为但凡是个骑红马用枪的就是冠军侯吧?”此时他的心底也有些发怵。
他毕竟不是张武,要是王荣发了狠,一轮齐射下来,他
与曹丕都得交在这。
“怕啥,夜里暗,他瞧不清楚,再有我给你从旁佐证,他要敢赌,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果然,骤闻‘姐夫’二字,王荣身上的冷汗瞬间打湿后背,惊得差点没从城头直接掉下去。
曹丕的姐夫是谁,天下何人不知?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魏王次子之所以敢这般只身犯险,底气完全来自面前那人啊!
——冠军侯,张武!!!
“开城!速速开城!”
变换城头旗帜后,曹丕又是对着王荣一阵威吓恫吓,接着也不过多停留,飞马出城,往周边城池而去。
云麾行军何其快。
一夜之间,相同的把戏用了十二次,竟真的被他骗开十二座城门,换上曹魏大旗。
吴郡,吴县。
往日静谧的别院内,此时围满了人。
“大夫,我儿如何?”
医者诊脉片刻后,起身行礼:“回老夫人话,君侯肺胃皆有震伤,加之脱力,恐已伤到元气。需有药石相佐,静养百日,方可下床。”
“为何不见我儿转醒?”
“君侯严重脱力,若想转醒,还需服药日后,待其脉象驱于平稳。”
“春香,替我送送大夫,一并将药取回。”
“喏。”
待外人离去,吴夫人才骤起了眉:“公瑾,临行之前老身是如何交代的,你怎么敢任由伯符去寻张蛮子的晦气啊!那蛮夫勇力滔天世人尽知,怎可与其争一时之气!”
周瑜只得苦笑。
未免军心
动荡,他甚至都没敢说孙策只是挡了别人一支标枪就成了这副样子。
只说孙策与张武强斗,虽不敌却得保一命。
“老夫人赎罪,是瑜大意了。”
“罢了罢了,能捡条命回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们先回吧,我在这里陪陪伯符。”
“大哥,大哥!”
“大小姐,老夫人有命,医者诊脉时不许任何人进去。”
“滚开!”
一阵嘈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