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骥的身影沿着江边跑动起来,越来越快。
张武手中所拿,正是第三支标枪。
前两支标枪投射的失利让他有些气急败坏,这一回,他终于准备借借马势了。
楼船三层阁楼上,周瑜再难维持面上的淡然,下令战船南移。
而楼船运行航道,调转方向都是个大问题。
他虽然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方法,可一切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伯符!当心身后!!”
孙策在张武前两支标枪逞凶时,已然暗暗心惊,只想快速拿下甘宁再作防备。
奈何面前这人虽被压制,却未生败像,一时半会根本拿他不下。
如今再听周瑜呼喊,孙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双手握住战枪,力气用老,全力一击劈向甘宁。
甘宁本就肩头带伤,自是不敢硬接,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当即一式懒驴打滚避向一旁。
二将分开,孙策不再上前,自有江东兵将上前与甘宁厮杀。
九尺战枪一横,蓦然转身。
正看到岸边飞速奔腾的赤骥,以及手握标枪的张武。
四目相对,满腔膛怒火尽数化为一声爆喝。
“张武!!!”
那个男人,是孙策一生的耻辱。
甚至第一次争雄时,他连照面都未与张武打,就落了个仓惶而逃的下场,那番模样,就像丧家之犬一样。
不仅仅如此,他还赔上了亡父旧将程普、韩当!还有以传国玉玺从袁术那里换来的三万战兵!
正是那一次的惨败,几乎折损了孙策所
有的锐气,若非好友周瑜尽心辅佐悉心安抚,他恐怕现在都没缓过来。
时至今日,每每梦回,孙策还能看到张武将程普尸身挑在战枪上,喊他莫跑的场景。
其后的日子,孙策甚至在刻意疏远黄盖。
因为只要一见到那员老将,孙策就会回想起当初自己的无能、弱小。
今日,便是为自己正名之时!
不说正面击败张武,只要能挡下张武的标枪绝技,也就算是找补回来一场!
岸边,标枪一闪而逝。
张武本就力大,再借马势。
飞出的标枪之快,肉眼几乎难以捉摸。
孙策扯去身后披风缠绕两手,紧握战枪,抬足猛跺没入甲板。
迎着那道致命杀机,悍然挥动战枪,一往无前有进无退,既是为了正名,断然没有避开之理。
一时间,时间仿佛停在了此时此刻般,众人纷纷张口屏息瞪大了眼。
吼!!!
下一刻。
标枪、战枪正正的撞在一处。
刺耳的金属爆鸣肆虐着每一人的耳膜。
铁质标枪终是从正中位置被整个抛开,扭曲着向前,最终软弱的掉落在地上。
反观孙策双足深陷甲板二尺半步不曾退,精铁打制的枪头大半化为铁水,已是残破不堪。
一息,二息,三息。
岸边张武立马横枪,一双眸子直视孙策,眼中带着思考的神色,手上终是没了动作。
孙策终于动了,缓缓调动枪尾,一磕甲板,立在了原处,犹如一尊战神。
挡住了?
与周泰不同,周泰
所挡标枪时,张武并未刻意蓄力。
况且他倒飞出去的瞬间,卸掉了大半的力道。
这般算来,天下间能正面挡住张武标枪者,唯孙伯符一人耳!
战兵们瞬间沸腾了。
吼!吼!吼!
齐声高喝: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周瑜这才下了阁楼,缓步走到孙策身后,轻轻将手搭在挚友的肩头。
“伯符,恭喜~你真的做到了。不负江东霸王之名,不负文台将军昔日猛虎之名!”
咳,咳。
“伯符?”
周瑜见其半晌都未转身,却听几声细微的咳嗽,觉事不对,慌忙绕前一观,顿时大惊失色。
此时的孙策,耳目鼻口鲜血横流,面容早已因为剧烈的痛苦扭作一团。
轻微咳嗽两声,就有大量的血迹随口而出。
瞳仁中如蛛网般遍布红丝。
一双袖甲重重掉落在甲板上,露出一对血肉模糊的小臂。
“医者,快传医者!”
孙策缓缓抬起只血肉模糊的手掌握住周瑜,因为虚弱,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公瑾,我做到了。”
周瑜虎目含泪,大声道:“是!你做到了。先别说话了,医者马上就到,等我们回到江东,你修养数日,又能生龙活虎征战沙场了。”
“咳咳咳~”
“伯符!!”
孙策轰然跪地,吊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没有倒下,虚弱的摆摆手,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不,不碍事。公瑾所料不错,曹贼确实不想刘表死,只是只
是有这武夫相护,恐怕我们是拦不住刘表渡江了。”
“伯符不必忧虑,凭我略施小计,定教那老匹夫死无葬身之地,你莫要再想了。”
“如此最好。”
心中挂念之事已去,孙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