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出了自家府邸,并不敢过多的耽搁。
街面上几乎就没有不认得他的邺城百姓,要是被人发现他私自翘家,还不得翻了天。
只在魏王府门口执守的许褚偏头功夫,起跑、攀墙、落地,一气呵成。
黑影一窜,下一秒张武便出现在王府内。
“冠军侯哥哥!”
才刚落地,就听王府中稚嫩且兴奋的童音响起。
张武定睛一瞧,正是回城当日,拦了曹操仪仗的女童丫丫。
对于她出现在王府内,张武没有半点诧异。
他那岳父从来就是这般行事风格,只要曹操心生喜爱的,八成是要养在膝下,用心教导。当作儿子、闺女养。
张武顺手将她抱起:“你在这偏僻角落里做什么呢?”
丫丫有些委屈:“魏王说冠军侯哥哥病了,我就在这角落里种下枇杷树,祈祷你能早日康复。”
“好了,我未曾染疾,也不需要祈祷,去玩吧。”
“真的?”
“那是,我骗你做什么?”
扔下丫丫之后,张武更加小心,一路避过王府仆从,悄悄摸到曹操的书房门前。
门口,典韦持戟而立,
内里,隐约可见曹操、荀彧的身影。
到了这了,张武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子谦小子,你病好了?”
“得了逐虎哥,我压根就没病,我要见我岳父。”
“没病?没病能掰断那杆战枪?”
这般说着,典韦让开了铁塔般的身躯。
他只负责护卫曹操安危,又无监护张武之责。再说了,这家伙都摸到这了,如何处理自有曹操决断,也轮不到他操心。
刚才,曹操还与荀彧有说有笑,只在见到张武的那一刻起,瞬间完成变脸。
“张武!孤曾下过严令,命你在府中静养。这才三日,你就将孤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张武才不吃曹老板这一套。
以前曹节未过门时,他便三天两头来王府赴宴。
如今有名有份,这就跟他第二个家似的。
自顾自调个位置坐好,高呼声:“安容婶子,上壶茶喝。”
张武口中的“安容婶子”,是曹老板还是浪荡公子时,曹家配给他的贴身婢女。
在王府内地位超然,就犹如夏竹之于骠骑将军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曹操真正的心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张武话音落下,片刻后一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入门,端上新沏的茶水。
“子谦来啦,听魏王说你病了,婢子还担心了好久。”
张武坐正身子,接过茶具,谄媚般的笑道:“嘿嘿,多谢安容婶子关心,小子这边好着呢。”
曹操一拍桌案:“好什么好,喝完茶赶紧滚蛋,呆在你的将军府好生静养,再教孤知晓你敢私自出门,有你好瞧的!”
安容皱眉:“老爷,子谦私自出门还不是来瞧瞧您,这么凶做甚,万一把孩子吓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张武瞧得大乎过瘾,就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荀彧也不禁莞尔。
放眼天下,现在还能给魏王甩脸呛嘴之人,抛开曹操嫡妻丁氏,也就只有这眼前这以婢子自称的魏王侧室了。
曹操老脸一黑:“狗屁的孩子,你是没见过算了,孤懒得与你废话,茶也递了,后院浇你的花去。”
“婢子告退。”
只等安容走远,张武才调笑道:“岳父与安容婶子感情还是这么好。”
“废话少说,你来寻孤,所为何事。”
一口清茶入喉,眼珠滴溜一转,张武便想出个合理的借口来。
“岳父可知,荆州神医张仲景。”
“这个你放心,刚才孤与文若还在讨论,荆州之行,务必将其请回为你诊脉。”
张武连连摆手:“岳父此言谬矣,凡有本事的,哪个没点怪异性子,万一那张神医不来,岂不是耽搁了小子的病情,不若岳父遣我荆州一行,小子亲自登门拜访,方为上策。”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且曹操也差不多感觉得出来,张武其实并未害疾。
一个真正害了疾的人,不该是这般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翻墙爬院脸不红气不喘。
只是因为祭天当日场景甚是唬人,让他有些后怕罢了。
左右荆州一行也无战事
不如放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这般想着,曹操终于松口道:“此行你为副使,凡事皆听文若安排。”
“那是自然,岳父放心。”
“再有,孤遣子龙相随,护你周全。”
“子龙就不必了,岳父真想遣个护卫,不如调汉升过来。”
常言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黄忠为人平和,养气功夫了得,可当年在荆州当了那么多年城门校尉不说,就连为黄叙瞧病时,也没见荆州将官哪个出来关心一下,当时家中那叫一个穷困潦倒,说他心中没有气,打死张武都不信。
如今投曹短短数载,黄忠已是狼骑统帅,云霄阁次勋,这还不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