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轻轻触碰一下剑柄,眼神随意一撇,就见诸葛亮一副好奇宝宝的架势看着他。
只要他敢动手,保准又是一个不遵法纪,不敬王室的名头。
毕竟曹操现在不仅是丞相,更是魏王。
除非将这小子支楞开。
张武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像样的理由。
正要舍去正面形象行凶之时,却见曹操身后,许褚同样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怒视车胄。
张武一拍脑门,对啊,怎么把这个铁憨憨给忘了。
许褚作为曹魏第一愣头青,可是块最难搞的滚刀肉。
发起疯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演义中,许攸献策助曹操大败袁绍后,于曹魏有天大的功劳,就这样一人许褚都敢杀,何况一个小小的车胄。
有他在,何必自己动手。
“许仲康,你过来。”
许褚恨恨的收回目光,走到张武面前,瓮声瓮气道:“做甚?”
“你且附耳过来。”
许褚果然照做。
“车胄恃宠而骄,不请自动,肆意资敌。留之于魏王名望有损。”
许褚后退一步瞪眼:“什么意思?为何你不动手?某若动他,一顿鞭子是跑不了的。”
周围人没听清张武低语,只听许褚之言,自然不知他要作甚。便是那些听懂的,也只装作听不懂。
张武不屑的挑挑眉,这厮什么时候还怕挨揍了?跟在曹操身边这么多年,早都被打皮了。
“没啥意思,你不是一直想与我学骑战之法吗?你若照办,我带你去乌桓山,亲自教你,如何?”
许褚眼前一亮:“当真?”
“骗你做甚。”
“好!”
许褚言罢,当即抽出腰间三尺长刀,回身一刀劈开车胄面前桌案,大喝道:“狗贼,我等前线浴血,你坐享其成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资敌,爷爷饶你不得!”
犹如平底起惊雷,许褚中气足,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你你!你要作甚!”
许褚狞笑:“你瞎吗,这都看不出来!”
车胄大惊,伸着脖子就要像曹操求救。
可许褚压根就不给曹操开口的机会,一手捉住车胄衣襟,刀光一闪而过,一颗大好头颅便已落地。
至此还觉不够解恨,抬脚将头颅踏碎,散开一地血污。
幽州属官无不惊诧,害怕许褚迁怒之下,纷纷跪地求饶。
曹操这才后知后觉般的“暴怒”起身:“许褚!你这憨货,他虽犯历,自有廷尉惩治,你杀他做甚!”
“我不管,这厮该死!”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厮推出去,砍了!”
北巡所带兵卒皆出自禁军,哪个不是人精,看似受命而出,实则走向许褚的速度慢腾腾的,跟爬也没啥区别。
“得了岳父,这憨货罪不至死,正好我要去乌桓山溜达一圈,就让他跟着我将功赎过吧。”
张武话音一落,众人皆请,曹操顺势怒斥许褚两声,便将二人打发走了。
没成想车胄一死,府内的气氛反倒活络了起来。
只等甲士扫尽血污,堂下属官各抒己见,倒是提了些切实可行的治幽之策。
外边,
“张蛮子,你这厮真不讲究,分明是你想杀那车胄,害我挨主公一通臭骂。”
“张蛮子也是你叫的?”
“别人叫得,我为何叫不得,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怎么说你也得给我个先锋耍耍。”
张武大笑:“说你憨你还不认,五千人的骑卒,要个屁的先锋?有机会我让你阵前斩将。”
许褚一听这话,顿时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张武身边那叫一个殷勤。
二人入得军帐,恰逢曹、黄二将点齐兵马,当即出了右北平,向着乌桓山方向而去。
乌桓,是族称,同样是山名。
乌桓山就是乌丸人心中的净土,最神圣的地方。
当年汉人驱赶匈奴人,将乌桓王庭屠戮殆尽,却依旧有乌丸部落回迁,并于此处驻足。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后,他们重新推选出了大单于——库力木。
继丘力居被草原恶鬼张武射杀之后,他这次南下借粮算是鼓足了勇气,甚至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庆幸的是,现在的幽州刺史车胄,和当年的刘虞一般无二,都是非常好说话的人。
马队中,库力木回头看着身后满满当当的粮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心思活络了起来。
眼下中原战乱不休,那个名为张武的恶鬼显然没有时间顾及草原上的局势,只要有了这十万斛粮食,等乌丸彻底缓过这个夏天,他们甚至有机会灭了曾经强大的鲜卑。
一来,鲜卑与乌丸一样,被张武打残了,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统一。
二来,鲜卑那边同样受了灾,却没有胆子南下打草谷。
等灭了鲜卑之后,乌丸就能彻底壮大起来,成为继匈奴之后,草原上真正的霸主。
届时,年年南下打草谷,
不仅部落中的孩童能吃饱穿暖,族中的勇士又可以劫掠汉民充作奴仆了。
库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