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
赵云望向西面,冲着偏将沉声道:“我先行一步,你整备兵马,立刻向右北平进发!”
“得令!”
喝!~
下达命令之后,赵云再不敢多停留一刻,架着照夜玉狮子向西急奔而去。
越是向西,赵云越是心惊。
沧江翻滚的浪花中,是不是能见到被泡的全无人形的腐尸,越是靠近北平,河流中竟可见到若影若现的红色。
想要将活水染成这般红色。
那得需要多少浮尸。
右北平,恐怕……
愧疚之感,瞬间席卷了这位白袍将军的整片胸膛。
如果当日再坚持一下,如果当初并没有随着刘备求援的信使往淮南去。
赵云偏执的将一切罪责全部拦在自己头上。
他却忘了,右北平的战局,并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该来的阴谋迟早会来,就算他在,一样无济于事。
杀!~杀!~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随着一声声嘹亮、悲壮的呼喝,似是在诉说着曾经的信仰,以及最初的誓言。
而军阵最前的那位将军,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一路出生入死,磕磕绊绊走到今日,闯下赫赫凶名,主将要战,他们自是不惧死!
袁绍军大寨前。
麴义舔舐着嘴角,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主公仁德,欲放公孙瓒一条活路,可这厮非但不领情还敢引兵前来送死!末将请战,以先登死士全歼这不知好歹的白马义从!”
袁绍愣神的功夫,公孙瓒已经领着三千白马义从杀之寨前。
一轮抛射之后,守在寨强上的袁军士卒死伤近百人。
田丰出列同劝:“主公莫要犹豫。”
事已至此,这公孙瓒是必死之人,放过公孙瓒,就等于是给幽州埋下了祸患。
“罢了,麴义,命你带队出,务必全歼白马义从!”
“得令!”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来,公孙瓒都死定了。
征战过后,袁军虽死伤惨重,八万大军去了三万,可大寨中任有五万大军。
且据大寨而守。
公孙瓒只有三千骑兵,又能做得了什么?
先登者,为攻城拔寨中先上城头者,功劳甚大,恩赏隆重之下,士卒皆不畏死。
麴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所训之兵皆骁锐。
况且,这先登死士本就以劲弩杀敌,天生克制着轻骑兵。
袁军寨门缓缓打开。
八百手持劲弩的大汉列队而出,依托寨墙上弓箭压制,摆开阵型后,对这白马义从就是一轮齐射。
公孙瓒正要冲锋,忽来一支劲弩射穿其坐下战马马颈。
战马悲鸣一声倒地,将公孙瓒远远的抛了出去。
抬眼一望,麴义正在远处对这自己冷笑。
“父亲,如何?”
“咳,咳咳,无碍!”
公孙续伸手去拉公孙瓒,却不曾想,公孙瓒起身之后并未撒手,而是将儿子一把拉下了战马,自己则是翻身上马。
“爹?”
“续儿,你还年轻,不该陪我赴死,逃命去吧!”
“爹!”
轰隆隆!~
白马义从再度奔腾起来,纷纷越过公孙续的身侧,发起了冲锋。
强弩齐射,不断的有人倒下,却没有一人后退。
在付出了无数鲜血之后,白马义从终于冲到了先登死士的面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
先登死士不惧死,白马义从更不惧。
“前队压上,中队向两侧拉开!”
麴义一笑,跨上战马。
先登死士与一般的强弩兵不同,他们更像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即便是白马义从冲到了脸上,即便长枪已经划开了同伴的胸膛,他们依旧不见慌乱,冷静的执行着没一道命令。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阵型彻底拉开,呈网状,将所剩无几的白马义从围在了中间。
麴义则是取来战枪,直冲公孙瓒而去。
阵前斩将可是天大的功劳,这般功劳,断然无拱手送人的道理。
公孙瓒来回格挡弩箭之下,也是气喘吁吁,咳嗽越发剧烈。
望着麴义冲锋,竟然连兵器都拿捏不稳。
“杀!!~~”
麴义战马高高跃起,据公孙瓒一丈距离时,长枪闪电般探出,直向公孙瓒胸膛方向而去。
结束了吗?
到头来,还是没能伤及袁绍分毫啊。
公孙瓒原本重病,身上还有伤,此刻就连睁着眼睛都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周围的老兄弟们一个个倒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白马将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狗贼!休伤吾主!!!”
远处,一声爆喝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箭羽划破长空,自东方而来,直取麴义面门。
麴义大惊之下,摆头而躲,可此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