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妾……”
杜氏梨花带雨,眼睛红的令人心疼。
乱世之中,女子犹如无根浮萍,若无几分姿色还好,偏是那些越美艳的,越得不着什么好下场。
通敌的事情败露之后,杜氏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她做下的事,换做面对别个,那就是必死无疑。
她并不认为曹操会放过她,更不觉得凶名在外的张武会放过她。
颠沛流离许久,她见多太多的世态炎凉。
那些道貌岸然者,抛妻弃子如家常便饭般简单。
即便是山盟海誓迎她过门的秦宜禄,竟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出卖她换来的官阶、俸禄。
何况她已是残花败柳。
又岂敢奢望大汉丞相的垂怜。
更不敢奢望还能和幼子团聚。
可她越是不敢奢望的,真正发生之时,她的心中却越发愧疚。
明明是她欺骗了曹操,明明是她该死……
这一刻,这个可怜的女人真的心动了,再看向曹操,美目中满是柔情,如化开的秋水般。
曹操揽住杜氏,轻拍其后背,低声道:“哭甚,子谦出马,定能许你母子团聚,这种时候该高兴一点。”
“丞相……”
“好了,先前你不是说要与本相一道赏花吗?便走吧,散散心也好。”
杜氏抹干眼泪,挣脱曹操的怀抱,咬咬牙,后退两步,矮身施礼道::“请丞相以军事为重。”
“这…”
曹操当即懵逼,伸手想去拽她胳膊,不曾想杜氏再退,眼中满是执拗。
她竟然真的以为她影响到了徐州的军务?
曹操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发觉杜氏的转变,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那我晚些再来寻你。”
………
糜府。
小庭中,少女闲适安坐,周围也不见个侍奉在侧的婢女。
看那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却是个俏佳人。
张武发觉古时女子可能是因为闲的发慌,甭管用不用得着,都会亲自去绣那件大红嫁衣。
蔡琰是这样、貂蝉、张宁、蒯玉儿也是这般。酷爱武装的吕绮玲也是这样。
眼下就连糜府中的大小姐也是一样。
明明交给下人去做,天就能完成。
明明一生只能穿一次。
至于张武是怎般进来的,又是怎么确定糜贞身份的。
前者靠着的是轻车熟路的爬墙技术。
他不愿意搞出那般动静,亮明身份的话能不能见到糜贞不说,至少又得在糜府吃酒饮宴。
张武连日奔波,实在是疲于应酬,只想瞧瞧他未来的新娘子是什么模样。
至于糜贞的身份,自然是系统告诉他的了。
糜贞似是察觉有人偷看,忽然抬头,便看到墙头上那个俊俏少年。
刚欲放声惊呼,只见张武从墙头一跃而下,犹如山林间窜出的猎豹,三两步冲至少女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口。
看着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张武实在不忍心吓唬她,便轻言解释道:
“咳,小姐莫喊,我乃张武,张子谦。”
糜贞这才渐渐缓和下来,一张小脸通红,放下手中活计,好奇的望着张武。
大名鼎鼎的冠军侯,好像与书中描述的邻家爬墙少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白了就是登徒子。
不过就他这幅书生般的模样,真的是那二哥口中的猛将?
怎么瞧都不像啊。
张武见她情绪平静了下来,也是撒开了手,在糜贞身旁寻个石凳坐下。
糜贞这才起身献礼:“小女子糜贞,见过冠军侯。”
“咳,不必这般客气,我就是偷偷瞧你一眼,倒是唐突了佳人。”
糜贞轻笑一声,俏皮的瞪了张武一眼。
她倒是头回见着性子这般跳脱的男子,何况还是位高权重之人。
在她映像中,这类人都该像是自己的长兄那般,年纪不大,却沉稳干练,总是一副板着脸的严肃样子。
不曾想到,他的性子,更多的反倒是像自己那个飞扬跳脱的二哥。
“冠军侯既然知道唐突佳人,为何还如此行事,也不怕被人当了偷香窃玉的小贼?”
张武笑道:“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人诚不欺我,有小姐这般美色在前,我便是当一回偷香窃玉的小贼又何妨?”
“啐!~哪有古人说过这般轻浮之言,你净会寻我开心。”
张武倒是觉得新奇。
东汉之末他已经呆了快有六年了。
从最开始的默默无闻,到虎牢关前扬威名,再到现在这般,声名显赫天下惊,高官厚禄人人畏。
随着他的官越当越大,名声越来越响,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这种,能与自己侃侃而谈的女子了。
就算是神经大条的董昭华,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闪躲。
“瞧小姐的样子,竟然不惧我张某人?”
糜贞转进闺房,沏好凉茶递于张武面前。
“君侯此言倒是新奇,您虽位高权重,却也是我未来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