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之前,如同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
张武一路杀来,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胡狗,但每每望向远处那个巨大的人头景观,就觉得如同烈火灼心般。
“围住那个汉将!”
“围住那个汉将!”
匈奴中公认的勇士已经上前五六十个之多,最终结果也只是一枪一个。
不,那个汉人手里的武器绝对不能称之为枪。
它就像一柄沉重的战锤,被人拎起来暴躁的砸人。
凡被扫中者,不是化为肉泥就是肢体破碎,若是被正面打中,顷刻间便化为一捧血雾,什么都留不下。
张武的脑海中已经没了别的念头。
复仇!
复仇!!!
一个民族,内部的矛盾尚且可以靠嘴来解决,换作外部矛盾,除了血,没有任何可以洗涮这段仇,这段恨!
这南匈奴,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
似这般完全喂不熟的豺狼,根本不需要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霸王枪翻飞之间,张武再提马速杀将向前。
另一边。
马邑城前,吕布一杆画戟虎虎生风,打的率军攻城的去卑节节败退。
他这边压力不似大营那边。
匈奴人大多爬城,失了战马的胡狗就像没了牙的老虎,就算他不来助,这些匈奴人也破不开乌龟壳般的马邑城防。
现在两相夹击之下,去卑军大乱。
还未下马登城的骑马就逃,爬到城头的被幽州悍卒提刀砍死,而那些爬云梯爬了一半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有闭目等死。
等城门之前巴掌大的战场清扫完毕,只见马邑城门大开。
一千白马义从冲出城中。
为首一将挺枪杀出,吕布定睛一瞧,正是曾败于自己的常山赵子龙。
眼下他却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心情,二者立即合兵一处,先杀散了去卑大军,然后向着匈奴大营杀去。
公孙越则是随后率八百步卒出城,迎万余汉家妇人进城。
匈奴大营中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张武吸引过去,却不曾想到东边杀出一支骑军。
两相夹击之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匈奴兵,竟直接成了溃败之势。
三军阵前。
张武一枪平扫过去,面前被拍中的十余人,吐血倒飞出去十余米远,砸得后来上前的骑兵纷纷落马。
借着这个空档,张武那双猩红的眸子终于瞧见了前边的中军大帐。
吼!!~~
“于夫罗!!!”
一声虎吼震天响,周围匈奴皆落马。
胆寒。
那将挺枪立马。
全身上下盔甲糊着厚厚的血泥,将干未干之下还黏连着往下脱落。
乌黑发亮的大枪楞是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周围尸山,加上帐篷燃烧的火海,好似在无声的诉说着这个男人的强大。
“恶鬼!”
“跑啊!恶鬼!”
恐惧好似会蔓延,当第一句恶鬼被人呼喊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惊慌之下,匈奴人掉头就逃。
败了,彻底败了。
立于远处中军大帐前的于夫罗终于绷不住了,惊慌失措的扶住弯刀:
“撤!往雁门关撤!!”
雁门关还有他弟呼厨泉的一万匈奴镇守,只要能借着关隘挡住这个魔神片刻,那他就能顺利回到草原。
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发誓,那个恶鬼未死之前再也不来汉地了。
至于其他部族爱往哪里跑,他一点都不关心。
马邑此地本身地形狭小,他一个部族撤离都要时间,于夫罗巴不得剩下所有部族都往南逃,好给他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命令一下,于夫罗所部匈奴人哪里还往张武面冲,掉头就向北方逃窜。
“匈奴单于,你还有数万大军,现在撤退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不如借我五千人,我去打退那汉将?”
张举的声音从于夫罗身后响起,吊着一双死鱼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你?张举先生真会说笑,你不是有三千人马,何须我助?”
于夫罗冷笑一声,小小一个汉人叛将,蛆虫一般恶心的人物,有什么资格统领他匈奴的勇士。
更何况于夫罗还没有傻到以为,就凭这么一个丧家之犬,就能打败那个恶鬼般的魔神。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于夫罗暗骂一声,根本不理张举,转身上马便逃。
“无胆匪类,真是让人笑话。”张举叱骂一声后,并没有跟着于夫罗逃跑,反倒是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灰放在鼻翼间轻轻一嗅,脸上露
出病态的痴狂。
汉家土地的味道,还是那么的让人留恋啊。
他是真的不想逃了,正如他鼓起勇气再度踏足故土一样。
享受惯了中原的美酒、美色后,再想想草原上的生活,他就觉得恶心,就像是每天和一群脏鄙的畜生生活在一起。
“整军!”
生涩的汉语出自张举,却因为常年不用有些拗口。
可惜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