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七日至许昌,一干肱骨出城相迎无需赘述。
再回阔别已久的骠骑将军府,张武真是感觉哪哪都舒坦。
先是在婢女的侍奉下洗漱一番过后美美的睡去。
张宁就寄宿在府上,下人们也不敢以寻常护卫视之,连忙收拾出一个偏房供其安身。
蔡琰还未过门,府中无有主母,张武也从未立过管家。
张宁一入府,一众家仆仿佛寻到了主心骨一般。为其配一众婢女丫鬟,完全将她当做了张武庶妻侍候。
至于一道入府的华佗就没啥存在感了,客房草草收拾一下便无人问津。
倒不是家仆势利眼。
这华佗随着张武一同入府便被丢在一边不顾,张武又没特意嘱咐,下人自然只能将他当做普通宾客对待。
华佗本就不喜繁文礼节那一套,这样一来倒是乐得清静。
再说王双和他母亲,则是寄宿在对门的丞相府,平素中就和府中孩童一道读书习武。
许昌地贵,王双又是个屁孩子,曹操又不可能给他专门分个宅子。
另外还有女眷,张武家中没有主母,不方便收容,自然只能寄宿在丞相府。
休整两日后。便是曹操归京后的第一次朝会。
这日一早,张武穿戴整齐后,跨上青釭便急吼吼的出了门。
他记得上次参加朝会还是刚来许昌的时候,那时还是蔡琰为他穿戴的祗服绶带。
离开家久了,许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亲近,便是那许久未见的刘协,张武都有些想念了。
一路行至皇宫。
虽是张武仅是第二次上朝,这一次的宫人却明显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也不敢要求张武解剑脱靴,直接放他进去。
朝堂上百官见礼完毕。
曹操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张武却急吼吼的闯了进来,连连冲着曹操抱拳:“哈哈哈,岳父,我没迟到吧?”
列于天子之侧的曹操当即瞪眼“这大殿之上,天子当面,只有丞相、骠骑将军之分,哪个是你岳父!你若不愿来,告假便可,毛毛糙糙的成何体统。”
张武嘿嘿一乐,冲着曹操抱拳:“末将这不是离京日久,思念天子了吗?特意过来瞧瞧。”
言罢走到左首位置,太尉黄琬这次倒是学乖了,主动向下挪了一步,将张武的位置让出。
张武站定,解下青釭重新扎会上次朝会时磕出的小洞中,便是又像死了一样,闭目养神,不发一言。
这一举动倒是把满朝公卿恶心了个够呛。
一个胸无点墨的武夫,又没甚高明的见解,偏偏学着曹操的模样,剑履入殿。
呆在家里不好吗?
若是张武知道他们心中想法定然会大笑三声回句不好。
他来,目的就是震慑满朝公卿——我张武还没死,谁敢搞出些小动作,老子拔剑便敢杀人。
如果一直窝在家里,拿什么震慑宵小。
曹操见闹剧差不多结束,这才冲着刘协说道:“陛下,平原令刘备,忠贞高雅,可为豫州牧。”
刘协哪有发言权,只得点头。
可身为天子,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还有何天子威严可言。
“刘备可在殿下?”
听刘协询问,右列最末尾的位置,刘备快步出列,行至大殿中心位置:“臣,刘备觐见天子!”说着便对刘协三拜九叩,脑袋撞在地上咚咚作响。
刘协则是瞧的两眼放光。
曹操把持朝政以来,汉室的忠臣已经越来越少,能有如此恭敬态度者,更是凤毛麟角。
特别是有曹操、张武两个乱臣贼子的恶例在前,刘协心中更喜刘备,出言问询:“刘姓?爱卿莫非汉室宗亲?”
要说刘备的眼泪,那还真是说来就来,情到深处竟不能言语,缓了好半晌才平复了情绪开口说道:“禀陛下,备乃是中山靖王刘胜十八世玄孙。”
这下刘协更喜,就要命宫人拿来族谱当堂认亲。
刘备大喜,再拜。
此时。
好似死了一般的张武蓦然睁开了眼,执剑而出:“天子,天下刘姓者不知凡几,莫非都要来许昌认亲不成?如果那般,
这天子殿堂岂非成了市井闹市?”
“那冠军侯以为如何?”
“可封宜城亭侯。”
嗯?
不教认亲,却封侯?
别说刘协听不懂,满朝公卿听不懂,曹操听不懂。就连眼下失魂落魄的刘备本人都听不懂了。
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便是天下大乱以来侯爵贬值的厉害,那依旧是侯爵。
可老刘家能生养,汉室宗亲都快烂大街了,就让他挂个名头又能如何。
以一个货真价实的爵位去换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头,怎么看都是亏本。
刘协当下大喜过望,暗道这武夫也有打眼的时候,好似害怕张武反悔似的连忙应允:“可。”
就连跪在中间的刘备也以为张武只是在替曹操拉拢自己而已,并没多想。
有些事不站在一定高度真的很难辩清利弊,但事到临头回首再瞧,可能就变了味道。
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