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一下子拍马屁拍到了马屁上,自然也很快想到了自家娘子的出身,顿时懊恼又讪讪地找补:“也不知今日周娘子这又是闹什么,好端端地叫娘子去一回……”
结果却什么也没说。
王嬷嬷和绿槐都没作声,她们当时都站得远远的,自然听不见主子们在说什么,但她们两个都不是傻的,都没问,这会儿听绿云提起,也没有搭腔的意思。
霍清荷倒是看了绿云一眼:“周娘子的心思胡乱揣测什么?好了我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表面上她说的是不要胡乱揣测周娘子的心思,实际上说的也是她的心思不容揣测。
王嬷嬷没耽误当即就出去了,绿槐也有差事呢,两个人应声行礼退下了。
外头候着的两个绿看着绿云出来脸色不对,对视一眼还是乖乖在外头候着等主子吩咐。
自家娘子如今被召幸了,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她们自然都是欢喜的,只盼着往后能越来越好,一个个都是留着力气伺候呢。
但真要说起来,霍清荷在这回的九位新秀里被召幸并不是最早的那个,前头有谢贵人孟美人,位分低的也有比她先召幸的,她只能说是不早不晚被召幸。
细算起来,新秀里如今还有四位不曾被召幸,其中就包括伏贵人。
这算得上是一件稀奇事儿,霍清荷不知道其中内情,但看着如今周嫔和伏贵人却是有些相似之处,这倒是让她心生警惕。
只是同样的,这宫中嚣张跋扈的似乎也不止这两人。
霍清荷沉沉呼出一口气,官家的心思才是真正的难以揣测。
不过昨日她才得了召幸,今日大抵是轮不到她的,这大半个月来官家都没有连着召幸哪一位宫妃的先例,听着绿槐她们说似乎从前也不曾有。
眼下她便先等着绿槐是否能寻到不伤身的避子药,以及等王嬷嬷寻了琵琶来。
不过她没先等来这两样,倒是先等来了太医。
太医是在霍清荷晚膳后到的,夜里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来,像正殿周娘子那里压根都没发觉。
霍清荷一开始以为是嫡姐霍仪芸心急请来的太医,结果未料绿槐把太医迎进来之后才知道是官家叫太医来的。
太医姓夏,听说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最擅妇人内症。
霍清荷面色如常地让搭着小枕由夏太医为她把脉,把脉期间她并没有说话。
夏太医看着便是有资历的,还有一把白须,把完脉便颤颤巍巍地躬身。
“霍娘子的身子康健,只是似乎有些体虚,想来冬日里时常手脚冰凉,夏日里或又爱出汗,不过都只是些小毛病,待微臣开几帖药,为娘子调养即可。”
霍清荷收回了手,她状似无意地问:“倒是难为夏太医来走一趟。我这身子当真无碍吗?您这来一趟,倒是实在让人难以心安,恐怕还要太医多多费心了。”
夏太医连忙拱手:“霍娘子言重了。是陛下记挂您的身子,这才叫微臣来此,您的身子无碍,切不可多思多虑,不然反倒生了病痛来。”
夏太医这话等同于什么都没说,霍清荷也没追问,只说了句有劳夏太医了,便让绿槐送着夏太医下去开药方。
昨夜她似乎并没有在官家面前表现出任何身子不适来,好端端地官家让太医来做什么?
一下子霍清荷又琢磨不明白了。
夏太医开了药很快便离去了,霍清荷这里煎药还是成的,不过去净室沐浴出来后她看着绿槐端进来的那碗药还是皱了皱眉。
她先问起了别的:“官家今日召幸了谁?”
绿槐稳稳当当地将黝黑的一碗汤药搁下,她摇了摇头:“娘子,今夜陛下歇在了福宁殿。”
也就是谁也没有召幸了。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这大半个多月来,官家也就召幸了几个新人,本就是歇在福宁殿居多,
霍清荷不大想喝,她有一阵没动。
绿槐见状出去端了糕点进来,是每日霍清荷分例里的,今日是豌豆黄。
“娘子,奴婢送了夏太医回来时似乎见正殿周娘子身边的玉芝出了延禧宫……”绿槐又悄咪咪地道。
玉芝是周嫔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之一,算是周嫔的心腹。
这丫头打听发现这些倒是十分在行。
霍清荷侧目:“这有什么稀奇的?”
绿槐继续道:“娘子有所不知,昨夜玉芝也出去了一回。奴婢今早来的早,听西暖阁外的姐姐们说了一嘴,似乎是昨夜周娘子身子不爽利,还想要求见陛下呢。只不过被陛下身边的晋阳给拦了下来。”
霍清荷还真不知道这么一茬,昨夜她在西暖阁里都一直悬着颗心呢,外头的事儿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不过这么看来,就不像是周嫔想要截她的胡了,而是在禁足中的周嫔真的想见官家而已。
霍清荷没见过周嫔得宠时是如何,但看着周嫔如今在禁足中这样便足够长教训了。
既然官家谁也没召幸,霍清荷忍着苦意喝了汤药之后,很快便也安置歇息了。
……
与此同时,福宁殿里却仍旧还是灯火通明。
裴元徽的面前摆了盏琉璃灯,只是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