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端起饭碗,大口吃着米饭、烧鸡、肋排,两碗饭下肚,满足的闭上眼睛,拼命回味。
而大柱和大丫则要委婉许多,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但两个人也是吃的头也不抬。
早来一个多月的李有福和陈四树,已经慢慢习惯了三餐的丰盛,只是为了早上工,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
不知道是饭菜太好吃,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想了家,大庆边洗碗边抹泪。
第二个吃完饭的陈安,吓了一跳,连忙问他,“大庆,你咋哭了?”
大庆哽咽道:“堂叔,肉太好吃了,我爹娘要是也能吃到就好了,家里两三个月才吃一次肉,平时都是吃糠米和黑面。”
陈安想起种地人的辛苦,有些沉默,看着大庆哭红了眼眶,她努力张了张嘴,安慰道:“大庆,到了月底,你就能领月钱了,好几贯呢,能给你爹娘买好多肉吃。”
“真的吗?”大庆惊喜的抬头,随即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可是爷奶不叫我领月钱,说堂叔让我进了京,管吃管住还给发衣服鞋袜,已经是老陈家祖坟冒了青烟,老天开了眼了,爷爷说人不能太贪心。”
一番话把陈安逗笑了,她给大庆擦掉了眼泪,“只要付出了劳动,就会有收获,只叫人干活,却不给钱的,都是坏透了的资本家。”
她故意逗大庆,“你看堂叔像坏透了的吗?”
“不是,堂叔是好人,给我肉吃,还给我买厚棉袄!”大庆坚定地说。
陈安:“所以说,这里每个人,只要干了活,就有工钱拿。”
大庆看了眼外面正在干活的四树,小声说:“可是我是干活最少的人啊,只刷刷碗、剥剥鸡蛋,还没有大丫姐看得多呢。”
“那是因为你是小孩子,干太多就不长个子了,”陈安摸摸他的小脑袋,打趣道:“要是长不高,以后还怎么讨媳妇。”
古代的孩子都早熟,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娶媳妇了,大庆羞红了脸,成功的被陈安带歪了。
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刷碗,努力攒钱,把爹娘接到城里享福,然后在城里讨个老婆,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城里人。
一旁的陈安,不知道他的小脑瓜想了这么多,看他情绪好多了许多,便站起身,出了后厨,招呼客人。
大丫偷偷听完了二人的对话,从前埔台子下忽的一下钻到了后厨,她对大庆说:“我和大柱商量着,等休息了,给爷奶、爹娘、弟妹们买些吃食和小玩意带回去,你要一起吗?”
“好呀,”大庆重重的点了点头,爽快的说:“我要给我娘买支簪子,还要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买好多果脯和蜜饯!”
...
陈氏卤肉的铺子,还没干够半年,就被迫关了门,因为强买的人来了!
梳洗干净,陈安拒绝了宫人的伺候,自行穿上了新衣,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进了公主府的会客厅。
太监引到陈安,站在一旁等候,他独自一人进了内室。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悄无声息的,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安干巴巴的站在会客厅,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北宋皇室贵族的官邸,豪华中不失清雅。
她觉得比清朝的宫殿好看多了,还是宋人更具有审美。
万寿长公主性子平和,没一会,就在宫女太监的拥护下,出了内室,来到会客厅。
在太监的引领下,陈安向她行了个礼。
“平身,赐座。”万寿长公主声音随和,长得雍容华贵,却不太美丽。
万寿长公主饮了口茶水,语气平缓:“听驸马爷说,你开了家卤肉铺子,做出来的卤子了不得?”
陈安一脸惶恐的样子,“都是小本买卖,托祖上的福罢了。”
“父皇在世时,时常教导我们,不要与民争利,赵氏子孙应该爱戴每一个百姓,才能保我大宋基业,延绵不绝。”
万寿长公主一番话说完,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陈安立马起身,双手将方子奉上,可万寿长公主身形未动,看向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长公主一番话所言极是,实不相瞒,自从小的开了这家卤肉店,那是忙的脚不沾地,家里老爹老娘都有些吃不消了,小人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间铺子是怎么都不能再开下去了,还望万寿长公主,体谅体谅小的这一片孝心吧。”
陈安一脸真诚:“小的别无他求,只求长公主发发善心,叫小人关了恼人的铺子,和爹娘过些清闲日子。”
万寿长公主微微点了点头,幅度非常小,但她旁边的太监,瞬间领悟。
掏出几张银票,塞到陈安手中,随即取走陈安手中的方子。
陈安也不见外,当场打开银票,定睛一看,好家伙,万寿长公主是个大方不差钱的人。
她又从怀中掏出几张准备好的方子,“回禀长公主,小的斗胆将祖传方子全部带了来,还请长公主过目。”
万寿长公主乐了,平日里,买些方子,那些人不是哭闹就是寻死觅活的,今儿倒碰见了个反其道行之的。
她从太监手里接过方子,分别是烧烤、火锅、奶茶、冰粉、豆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