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礼面向暗处的瞳孔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她沉默了一瞬,随即很快地回应道。
“我不知道。”
乔意礼很诚实地回答,她不止一遍的说过,她讨厌欺骗,所以她没有夹杂丝毫掩饰。
她的答案是不知道,这这就是她心中所想。
但是爱与不爱这件事,放在此时此刻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现在的情形,谈情说爱放在他们两身上,很奇怪。
她走出去,将门带上,门咔哒一声顺势关上。
如果少女此刻回头,就能够看见男人红的骇人的眼角。
不过,乔意礼没有。
在这个冰冷的雨夜,水雾不仅打湿了少女的睫毛,也模糊了男人的眼瞳。
不知道.......
像是碰见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许驰安自讽地笑了起来。
一扇门彻底将两个人隔绝开来。
上扬的嘴角,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冷漠与阴寒。
他就知道不会从她嘴里听到那三个字。
“我爱你。”
第一个字音,嘴巴张圆;第二个字音,舌头压平;第三个字音,咬舌发音。
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却总是无法被满足。
落空的欲望只会越来越膨胀,不安也会像猛烈的火焰一样,越烧越旺,直到将人吞灭。
许驰安推开房门,他走进那个本属于少女的房间。
乔意礼已经将大部分东西收拾干净带走了。
男人拉开衣柜。
里面只剩下一件糯蓝色的棉服大衣。
明亮的颜色一下子窜入眼帘中,本就泛着疼痛的心脏又被平添几刀。
这件棉服大衣是他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买给乔意礼的。
她天生体寒,手脚总是很冰凉,到了冬天就更不用说了。
男人将那件大衣从衣柜里拿了出来。
他想起少女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
少女的皮肤很白皙,这种明亮的蓝色放在她身上不会显黑,反倒还显得她更白净。
许驰安往后一坐,他躺在那张床上。
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一样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那件衣服。
鼻尖埋进那件糯蓝色大衣里,迎面而来满是好闻清雅的雪花莲气味。
就好像她在拥抱着他一样,就好像她不曾离开一样。
许驰安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这令他魂牵梦萦深爱着的味道,用上了头的瘾君子来形容此刻的男人不足为过。
半晌,漆黑的室内亮起一点光芒,是那双熠熠生辉的金眸,像暗夜中的捕食者一般,勾人又瘆人。
许驰安抱着那件衣服,出神地看着某处。
他不会放手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除非我死了,礼礼。”
低而哑的嗓音沙沙的,偏执又固拗,带着一种几近病态的痴狂。
——
忒提斯海。
少女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黏黏的变成一条一条。
秦瑶嫌热和麻烦,十分省事地直接一把将头发捋到后边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将清洁仪器泡进一处还漂浮着黑褐色原油的水面。
只不过就算是再高科技的东西,要完全修复被人类污染的自然环境,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比如现在她清洁这一方小小的水面,就要等差不多二十分钟。
秦瑶无聊的从嘴里吐出几个泡泡,泡泡似乎有魔力一般。
不像那些泡泡机里打出来的泡泡,往天上飞,而是仿佛受到深海的引力一般,被吸引着直直往下坠。
秦瑶坐在船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
突然,嘴边刚酝酿出来的透明泡泡被一下戳破,嘴边被炸开的泡泡水液凉凉地溅了一下。
短发少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鼻子却被撞到了。
“呃啊!”
秦瑶捂着泛酸发疼的鼻子,溢出了点生理泪水。
对面的人不知道被她撞到了哪里,也倒吸一口凉气。
听那音量,来人估计也被撞得生疼。
“下巴都要被你撞碎了。”
时景怜看着秦瑶,不满地揉揉下巴。
“我鼻子都被你撞塌了。”
秦瑶捂着鼻子,不高兴地喃喃两声。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女孩目光下移,落到男人的下半身。
时景怜十有八九是用了天赋或者潜能,他悬浮在水面之上,鞋底与果冻色的海面之间隔着十分微小的距离。
这个男人可以肆意在海面上行走。
“发出声音的话,不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我还怎么戳你的泡泡。”
时景怜唇边挑起一抹笑,显得他整个人在秦瑶眼里更坏了。
“你有病啊。”
秦瑶不爽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她另一只手里现在还举着一个五六斤重的水体清洁仪器,她真想给他一拳。
时景怜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
他趁秦瑶不注意,眼疾手快地在女孩的脸颊肉上捏了一把。
秦瑶眼睛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