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不是什么完美的正直无私的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贪婪的欲望。
孤单许久流浪的个体,无比渴望温暖的归属。
他做不到放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去想她。
就如乔意礼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心善举过后的结果,是会被爱上的。
许驰安渐渐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的眼皮上下打着架,倦的他想阖上眼。
怀里的乔意礼体温依旧发烫。
记得熊希年跟他说过,促分化剂一旦服用而后因人而异产生的副作用极强,如果服用者无法挺过去,就算是神医降世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所以礼礼,求你撑过去。
千万不要又丢下我一人,千万不要。
他无法承受。
男人身上的温度凉凉的,与少女身体的炙热形成鲜明对比。
乔意礼潜意识地往他怀里靠,汲取那片刻的凉意。
许驰安感受到她的轻蹭,眸光微动,他胸前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男人伸手将女孩轻轻圈进怀里。
身体里最后一点费洛蒙被消耗殆尽,忍受着蚀骨的疼痛,许驰安机体受损,最后也昏睡了过去。
—
昏迷着的乔意礼身上冷热交替,这种难受的感觉折磨得她快发疯。
体内的细胞被重组修改着,强大的兽性激素如野草般在体内疯长,占据了本来机体细胞应有的位置。
那兽性的觉醒基因潜入了心脏,一阵剧痛袭来。
乔意礼疼得从昏睡中惊醒,她坐起身子,房间里早已天光大亮。
白日的朝阳从窗户缝里透进来,乔意礼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被汗水浸泡得湿漉漉的发丝粘腻地凑在了一起,她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
乔意礼注意到了身旁躺着的男人。
许驰安此刻闭着双眼,浓密的长睫乖顺地低垂着。
男人嘴唇干燥地起了皮,唇瓣上凝固的血块格外抢眼,他眼下也泛着淡淡的乌青色,看起来好像一夜没合眼的样子。
自从乔意礼从他怀里起身后,许驰安依旧保持着侧躺,手还是维持着那个将乔意礼圈在怀中的姿势。
乔意礼经历了煎熬的副作用,她不好受,连带着许驰安也难受。
她心疼地凑过身去,乔意礼侧过身躺下,想钻进许驰安怀里,嗅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味。
一夜过去。
房间里许驰安的费洛蒙气息消散了不少。
刚躺下身子,乔意礼就被惊得一个弹坐起来。
她后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到了。
有点疼。
乔意礼伸手往身后摸去。
手里触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短短的尾巴。
乔意礼惊喜地差点叫出声,但顾及一旁还在沉睡中的许驰安,她忙用手捂住因惊喜而张大的嘴巴。
有尾巴,不是虫子!
有绒毛,也不是河马!
随即她抬手摸索自己的发顶,发现了两只带有温热触感的兽耳。
凭手感来看,发间的兽耳皮肤薄薄的,摸起来是实实的短绒,耳朵有点大,长长的,但又不似兔子耳朵那般垂长。
乔意礼好奇极了。
她起身往浴室里跑去。
面对着浴室里的半身镜,乔意礼可算看清楚了自己的头顶冒出的兽耳。
耳朵上的绒毛是橘色的,乔意礼微微转过身子,她将上身的衣摆聊起,露出半截光滑白净的后腰,目光向下,她瞥见了一只短短的毛尾巴,橘色的绒毛里掺杂了点黑褐色。
乔意礼几乎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是梅花鹿的特征。
兽性的基因改变了乔意礼的身体。毫无疑问的是她的体能变得更加强大。
同时她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洁细嫩,连带着与生俱来的好看鹿眼也灵动了几分,原本一头人类的黑色秀发,现在也变成了深棕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衬托着她本就白净的肌肤更加漂亮。
乔意礼刚刚分化出兽的属性,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动物特征的显露。
她努力地想要靠意念将自己的兽耳和尾巴收起来,于是她沉默着安静了约莫一分钟。
乔意礼睁开眼。
头顶的兽耳和后腰上的鹿尾毫无变化,甚至还因为她本人内心的疑惑,心灵感应般地微微耸动着。
女孩踱回房间里。
许驰安依旧呼吸均匀地睡着。
男人的狼耳没有被特意收敛起来,毛茸茸的狼尾像巨大的狗尾巴草似的垂在床边,他毫无防备地将后背露出,好像一只大型犬一样。
乔意礼在柔软的床边坐下,她指尖轻轻抚摸那三角状的狼耳,力度轻柔地揉搓着。
少女眼底泛起柔柔的暖意,一股清冷而又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乔意礼出于本能地释放了费洛蒙来抚慰身旁的许驰安。
男人鼻尖微微耸动,嗅觉向来灵敏的许驰安鼻息间充满新雪般清冽通透的味道。
体内疲惫失控的细胞被雪花莲味的费洛蒙温柔地填满,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鸦睫扇动,许驰安朦胧地睁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