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雾重新接了点水在保温杯。
然后——
接着往贺淮序身上倒。
“不好意思。”
裴今雾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漂亮的小脸挺平静的，“我又不小心把水洒你身上了。”
这次她倒得多。
贺淮序左边肩膀往下，湿了一大片。
哈哈哈哈。
“……”
贺淮序刚脱掉白大褂，手上的仪器还没落下，紧接着又听见身后的女孩儿开口。
偏头一看。
好家伙。
上次是怀疑，这次肯定。
她就是故意的。
不是。
他哪里招惹她了么？
“外套脱了吧。”
裴今雾晃着保温杯，仰着精致的小脸，语气平静得可怕。
“小师爷……”贺淮序欲哭无泪，挺无奈的，“我是哪里做错了么？”
“没啊。”
裴今雾眨眨眼，认真回答。
“……”
贺淮序挺无语的，默默将仪器放下，然后去解外套。
实验室开着空调，温度较低。
贺淮序穿了三件。
白大褂脱了。
外套也脱了。
现在还有衬衫。
想让他光上半身，得费点力气。
这次得从头浇下来？
裴今雾转动着眼珠子，视线飞快在实验室里环视。
没有盆，也没桶。
从头淋下来，有点难办。
而且——
经过前两次的“意外”，贺淮序显得格外谨慎。
做实验时，特地站到裴今雾对面。
边操作，边注意对面的人。
裴今雾：“……”
静默几秒。
裴今雾注意力被架子上的药水所吸引。
无毒无害却有味。
如果沾染上，必须立刻将衣服全部脱掉。
“加碘。”
裴今雾说着，朝贺淮序靠近。
“……”
贺淮序简直怕了她，不敢吼也不敢骂的。
看她突然靠近，下意识躲闪开。
“干什么啊？”
裴今雾挺无辜的，摊开双手：“没拿水杯了。”
“……”
贺淮序认真看看，发现她确实没带水杯。
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下。
“这个药剂如果改成5ml，对心脏方面会有影响么？”
贺淮序没找到机会薅头发，只好先关注实验。
“没有。”
裴今雾踱步，停在药剂收纳架前，漂亮的指腹拿起其中一瓶，轻轻晃动。
唔。
真的有点味道。
“那如果……”贺淮序正接着往下说时，忽然看见小师爷手一歪，瓶子里的药剂缓缓滑落……
“别碰那个！”
贺淮序脸色微变，想躲却没能躲开，眼睁睁看着药剂掉在他衣服上。
霎时间。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感官世界。
这丫头。
今天抽什么疯？
该不会助理搞头发的事，惹怒她了吧？
贺淮序来不及多问。
放下手中的实验，立刻憋着气去脱身上的衣服。
“……”
裴今雾捏着鼻子，眼睛瞪得老大。
眼神：脱脱脱！
“？”
似乎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炙热目光，又顾忌着对方是个女孩儿。
贺淮序眉头一皱，出声：“你在这，我去换件衣服。”
“就在这换。”裴今雾也懒得和他掰扯，简明扼要：“我要看你身体。”
“什……什么？”
贺淮序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小师爷说什么？
要看他身体？
这么炸裂的语言，怎么能从她年轻的嘴里说出来？！
“……”
贺淮序深深看她一眼，见她不是开玩笑的，吓得往门口走。
“贺淮序！”
裴今雾眉头一皱，大步流星走上去。
太过着急的缘故。
不小心绊到旁边的椅子，整个人下意识往前倾倒。
原本裴今雾可以躲开——
可看着满屋子的贵重药材，她选择伤到自己。
弄坏还得花钱买。
怪浪费的。
“小心。”贺淮序看她摔倒，脸色微变，立刻张开双手去接。
“砰——”
裴今雾撞在他怀里，巨大的惯性之下，两人同时朝地面摔去。
“你没事吧？”
贺淮序担忧问道。
“没事。”
裴今雾的注意力却在他解了一半的衬衫上，干脆上手去扯，“我看看你这里……”
“你干什么？”
贺淮序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阻止。
小师爷今天好像中邪了。
——
外面。
商时砚越来越不踏实。
他进到休息室，换上白大褂，做好消毒隔离。
随后往实验室方向走去。
不进去，只在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