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的规模虽然没有天汇那么大，但绝对也是非常有实力的公司。
安桐跟着工作人员的引导来到会议室，就算不用专门打量，一些信息也能快速传递到脑海中。
据说天泽占据了大厦差不多五层的位置，主要分布在中心位置，这价格不低。
开放式的办公区中，有人打电话，有人在忙碌地整理文件，也有人在讨论工作。
人很多，但是空间完全没有天汇带来的压迫感和逼仄感觉。每个员工的工位也很大，各有特色，桌上除了文件还放着每个人自己的小玩意。
从内饰来看，老板应该是个蛮随和好相处的人，和其他金融公司不太一样。
而且，外国人也挺多的。
比如她走过办公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红发的外国女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桐的视线，红发女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头，和她来了个对视。
！！！
盯太久了，对方不会觉得很冒犯吧。要不还是装成看不见算了。
她正要垂眼收回视线，但红发女子明显动作更快，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明显带着善意的笑。
安桐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点头。
救命！下次再也不乱看了！
会议的时间并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过好歹最后说了一些重点。
简言之就是，三位律师每人都会负责一个风险评估案，目的是加快效率。
安桐强忍着惊讶，直到走出天泽才一把拉着沈媛，“她说我们每人负责一个案子？”
“是啊。”沈媛四处张望了一番，“财大气粗嘛，新公司是这样的，比较有野心。”
“但是刚才开会你有没有感觉到，它速度很慢，好像并不是很着急开始工作。”
整个会议基本没说太多有用的信息，看起来完全不着急。
可是为了这件事，今天下午又突然召开临时会议，还是直接让嘉禾通知她们这群小律师。
有种着急但不是很急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三个一人一个案子，能分到的钱更多。”沈媛一手挡着太阳，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商铺，“冰激凌吃吗？买一送一。”
“吃！”
正好中午没吃饭。
“我发现你和以前很不一样。”沈媛挖了一勺冰激凌，眯着眼看安桐。
“什么不一样。”
“以前案子慢，你肯定会说‘啊那正好，我们能拿更多钱，反正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但是现在这话是我说的。”
嗯.......所以这能代表什么？
沈媛看了一眼天泽大楼的位置，“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在乎钱了，但是好像也更在乎了。我说不清。”
噢，就这些啊。
“那应该是干这行干久了，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媛被逗笑，半晌都停不下来。
许久后，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了眼快要空掉的冰激凌杯，“安桐，你有没有打算以后的事，比如离开律所。”
“不知道，目前是没有这个打算。我们当时进来那么难，反正不在嘉禾多待几年我应该不可能走。”
而且才升职中级律师没多久，再升高级律师就能继续涨薪资。
安桐慢悠悠地挖着杯子中残留的冰激凌，“你有打算吗？”
“我这么想过，但是还没想出来离开嘉禾我还能去哪。”
沈媛的表情有些严肃，恍惚之间，安桐好像又看到了大学时期那个不苟言笑的辩论队副队长。
“在嘉禾太久，我一直觉得它的理念目标和我的性格不太合适。最开始我确实喜欢那种竞争的感觉，赢让我觉得很开心。”
喜欢竞争的感觉。
嘶，沈媛还真是个神人。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竞争是好事，但一辈子都这样，我还真受不了。”沈媛苦笑了一声，“你看，为了晋升高级律师，我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听说嘉禾日后还要开启更多的淘汰制，不仅仅是面对实习生。”
虽然平时不太关注律所信息，但这件事安桐也略有耳闻。
“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换一个职业会更好，甚至还会想，要是我没有学法该多好。”
沈媛脸上难得出现了无奈，“按照常规套路，我们就这么一直晋升到高级律师就好了，可是如果我们成了高级律师，嘉禾又有新的制度怎么办。”
一个律所中确实会有太多高级律师。
安桐承认沈媛说的很有道理，因为贺念辰当初的空降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顶替。
她们同期的几个律师只有少数几个还留在嘉禾，更多的不是换职业就是在直接换行。
只是没想到，一向家境优渥的沈媛也会有这种困扰。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当我随便吐槽，不要往心里去，别被我影响到。”
“不会影响到。”安桐安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大不了最近不要接太多案子，好好缓下来想想。”
“难怪经常听别人说‘律师最后的归宿就是离开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