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谁?凝冬?真的是凝冬?”
从老夫人嘴里蹦出这个词来,还真是,久违了。
一个已经死了,甚至已经下葬的人,忽然出现,还不通过任何通报出现在谢家,大长公主赫然吓了一跳,甚至十分小心翼翼,去看她脚下的影子,确定是个活人,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吓人怪道的。”大长公主并不是很满意。
谢怀则看都没看他亲祖母一眼,拉住卫婵的手进来:“别怕,你是谢家名正言顺,上了族谱的夫人,我的夫人,我能自由出入的地方,你就可以,回自己家,不必通报。”
大长公主一噎,不用脑子想,这也是回应她的。
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凝冬,原本人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如今却还活着,更要给自己添堵,就是因为她,乖巧的孙儿才开始变得叛逆,也不听话了。
谢怀则无视大家的神色各异,拉着她做到自己身边。
“你果然,没死……”孟秋蝉恨死了,死死的盯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卫婵施施然坐下:“托你的福,三番四次要杀我,都没能杀得了,我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没死?”
她下意识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一愣。
是,大概所有人都会疑惑,卫婵为什么没死,但也只是疑惑,可孟秋蝉却如此痛恨,甚至还有惊疑不定,还有质问。
就像是卫婵本该死,却没能死,而逃出生天虽然概率很低,却也不是没有。
她质问的语气,更给自己的行为蒙上一层阴影。
“我没杀你!”孟秋蝉反应过来,立刻否认:“你莫要血口喷人。”
她看着卫婵像是看着深仇大恨的仇人:“卫氏,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是不能回来,还是你,根本就不愿?假装死了三年,如今忽然出现,你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看我有今日?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们做局让我钻,害了我,你就是这家里唯一的夫人,你就得偿所愿了是不是?”
“令大人,我没杀她,是谢怀则宠妾灭妻,故意做局,就是要休了我,还要污我的名声,我只是个弱女子,怎么敌的过谢家的强权,他们想要整治我,我是不能反抗的,可令大人,你怎么也要为我做主啊,我无依无靠,在谢家孤身一人,谢怀则为了自己宠妾,想污蔑我就污蔑我,我绝不可能接受!”
孟秋蝉泪流满面,对着令大人盈盈下拜。
谢怀则把令大人找过来,自然已经打点好,但这里是京城,不是他下辖的淮渭等地,就算是谢怀则,也不能空口白牙,没证据就污蔑别人。
孟秋蝉姿态做的很足,就是拿捏住了令大人,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官声的。
卫婵摇摇头,看向谢怀则,双目露出担忧和无措。
她一直都很坚强,从不会轻易跟人示弱,哪怕真的处于弱势,也是尽心尽力的周旋,对他谢怀则,何曾露出过如此求助的神色。
谢怀则根本就受不了这一点,心口像是被小猫一挠,痒痒的很,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亲一亲。
然而他也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不然,不然她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三年不回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孟秋蝉叫的很大声。
令大人也转过头,先跟谢怀则眼神交流一番,才开口问:“卫夫人,这的确是个疑点,既然你没死,又去了何处,为何不回公府?”
“我当时被水流冲走,临近生产,身体实在很虚弱,手头只有一个红砚照顾,又没多余的银钱雇马车,我的丫鬟红砚也受了重伤,背后中了一刀,没人帮我送信。”
卫婵的语气淡淡的,说着那些濒临生死的遭遇时,却好似没什么大不了。
可就是这样的平淡,才让听到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谢怀则已经听过一次,从红砚的口中,这是第一次,从她自己嘴里说出,他的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似乎完全不能忍受,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仍旧轻柔,可垂在袖子里那只,却已经紧紧攥住,指甲扣进了手心里。
他感觉不到疼,只是看着孟秋蝉的目光,更加狠厉。
卫婵云淡风轻:“后来,我生下孩儿,一直有产后疾,恢复的不好,直到最近,才与世子重逢,才能有机会回到京城。”
所有人都愕然惊讶了,大长公主愕然,陵阳郡主却迅速找到了重点:“你,你说你生下了孩儿,是在公府有孕时怀的那个吧?几岁了,男孩女孩?是我们思危的孩子,对不对,你这回回来,怎么不把孩子也带来?”
谢怀则笑了笑,相比平日的冷淡和对孟秋蝉时的阴冷,显得有些志得意满。
“这种场合,怎么适合带孩子来,过后有了合适的时间,会带着他来拜见祖母还有父亲母亲。”
陵阳郡主抑制不住的激动,甚至还想追着问,到底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之前她想着不论男女,不论嫡出庶出,总归先生一个,哪怕是女儿,也是谢家长孙女了,现在卫婵意外出现,还带着孩子,她却更希望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