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胭脂水粉就算日日用,一盒也要用小半年,这还不是平民百姓能买得起的东西。
卫婵微微一笑:“你怎么不信,我能把胭脂水粉卖到堪比黄金的价格呢?”
红砚慢慢睁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卫婵忽然捂住肚子,蹙起眉头:“去,叫稳婆,我有些腹痛。”
“诶?诶?”红砚吓得面色苍白,几乎僵硬住:“这,这,是不是要生了?”
卫婵强忍着痛:“算算日子,也要到产期了,不是早就联系好了稳婆,没事的,快去叫人,稳婆来了才知道我是不是要生了呢。”
红砚如梦初醒,撒丫子就跑,卫婵强撑着坐下,摸了摸身后,身后已经湿润,还有股血腥气。
她其实也没什么主意,到底不过是年轻姑娘,还是第一次有孕,没有经验。
虽然为了铺子的事劳心劳力,但她把自己和孩子都照顾的很好,缓缓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肚子。
“好孩子,可莫要太为难娘亲。”
然后一股剧痛袭来,她一口气没喘息上来,险些晕过去。
稳婆果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挥退外面张望的门房和小厮,叫红砚立刻去烧水。
小心的扶着卫婵躺到床上,另一个稳婆摸了摸卫婵的肚子:“夫人要保持清醒,循序渐进的用力,有宫缩的时候才使力,没宫缩即便用力孩子也是出不来的。”
卫婵已经痛的神志不清,只能下意识点头。
痛来的实在太突然,让她不知所措,她早就备下稳婆,一直多花着银子在家里养着,就是为了防备突发情况。
她问过,女子生产,并非一上来就是剧痛,开宫的过程缓慢而艰辛,疼痛也是一波比一波更痛,总会给个适应的过程。
可她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上来就差点把她疼晕。
“糟啦,是急产,而且胎位有些不正哟。”
“这,这怎么办?”
她听到稳婆发愁的声音,红砚急切的哭声,汗水打湿了她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起来。
周围的声音,像是幻听一样。
‘我的月牙儿,你爹要把你跟周家的闺女换了,咱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把你换过去,可要怎么办,他们是要吃人的,你还能活吗?’
她看到挺着大肚子,像一只柴胡棒一样,干巴瘦瘪的女人,抱着她无助的哭泣。
‘你是女娃子,你爹已经不打算要你,这世道,咱们母女,要怎么活呢。’
女人拉着她,用脏污破旧的棉袄裹住她,用泥巴糊住她的脸,捧着手里已经馊臭的窝头,小心的喂到她的嘴边:‘乖月牙儿,你吃,娘不饿。’
‘我的月牙儿,不卖了你要怎么办呢,到公府里至少还是一条活路。’
小小的女孩擦着女人的眼泪:‘娘,别担心,我会赚银子,赚好多好多的银子,养活娘亲和妹妹的。’
干瘪枯瘦的女人忽然变成珠光宝气的贵妇,保养得宜的脸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已是年逾六十的老人。
她趾高气昂,哪怕此刻做着十分和蔼的神情,也能瞧出她眼底一直存在的蔑视。
‘虽说你现在有了诰封,可名分上你还是妾,莫要因为我孙儿宠你,你就张狂起来,不可对秋蝉不敬,这是内宅之祸,望你明白。’
‘有一件事,你生下孩子后,这孩子就抱入公府邸抚养,养在秋蝉名下。’
挺着肚子的姑娘,目光隐忍,此时却再也忍不住:‘妾已是乡君,有资格亲自抚养。’
‘给你封赏的事,我能答应,就是因为我孙儿已经允诺,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放到秋蝉名下。’
‘这,怎么可能……’
‘若是我开口,我孙儿至纯至孝,怎么可能不答应,你是个聪明的,知道妻养的孩子和妾养的,可不是同日而语,家里的老大和老四,也都是挂在陵阳名下。’
‘此事我希望你主动提起,莫要让我孙儿夹在中间难做,为了你,他已经忤逆多次,这也事关谢家和我孙儿的名声,你若有半点感恩,便该知道怎么做。’
老妇又变成一个陌生的黑衣狂徒,举着刀像她刺过来,刺的正是她的肚子。
到底有多么的恨,才能去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杀了她,孩子也不能活,可偏偏对着她的肚子来那么一刀。
她很狼狈,就地滚开躲开致命的刀,却化到她的背上,弄开一条血痕。
黄铜的镇纸飞来,击中狂徒的脑袋,他晕了过去。
而红砚也被一脚踢下池塘,她不会游泳,艰难的喊着救命。
她艰难的扯下幔帐,踹下油桶,天火顺着油滴落蔓延过来,她跳入河中,抱着红砚,一起被冰冷的河水卷入暗流之中。
‘“人的身上还有旧伤?”
“这,这腹部的伤,是伤了妇件?”
“天阿,背后还有,好长一条伤疤!”
“夫人,你醒醒,得用力阿,已经看到头了。”
卫婵不知自己痛了多久,如同被撕裂的触感,双腿间多了一堆软软的东西,她晕了过去。
谢怀则依旧,在喝酒。
他以前不是很爱这东西,也就应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