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这个通房,还没重要到让他维护,拒绝自己的亲祖母。
小厨房送来了茶点,卫婵端着进去,谢怀则似乎在看书,她说了老夫人的意思,倒是大大方方毫无遮掩,也没有哭哭啼啼说不想去。
“虽然是老夫人的意思,可奴婢也得跟您说一声。”
谢怀则嗯了一声,面无表情,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手里的书停留在这一页已经很久,他捏着书的边缘,都捏出褶皱来。
她想去吗,为什么不求求他,是以为根本不会护着她吗?
谢怀则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怨,还能这么平静,这么坦然,然而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是祖母安排的,你就听祖母的吧。”
“是,奴婢知晓了。”如卫婵所料,谢怀则果然顺从了大长公主的意思。
他能为了她筹谋一番,去报复赵雪芙,让王冬年自扇耳光,是因为这两个人对他本就不重要,可大长公主不一样,那是他的亲祖母。
“世子的东西,奴婢都交代给红砚翕砚她们,她们伺候世子,本也比奴婢伺候的时间长,不需奴婢提点的,这私库钥匙,奴婢是还给您,还是先交给别人?”
她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就不怕他宠了别人,忘了她吗?
“祖母说再给我选一位通房,要选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将来抬成良妾,你怎么想?”谢怀则语气淡淡,似乎丝毫不在意。
袖口中的手已经攥了起来,青筋凸起,他用了很大的力道,自己却浑然不觉。
卫婵一愣,笑道:“奴婢恭喜世子再得佳人。”
“你,你不吃醋?”谢怀则脱口问出,自己都觉得自己失言,咬着牙根:“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若是我当真纳妾了别人,还是良妾,就压了你一头,到时候你被欺负了,我可不帮你。”
这话说的酸溜溜又好似赌气,跟小孩子似的,谢怀则有些懊悔,怎么如此不稳重,可想要找补已经来不及了。
卫婵总觉得,他好像希望她吃醋,是错觉吗?
“世子您,希望奴婢吃醋吗?”卫婵问的小心翼翼。
谢怀则不说话,他当然愿意看她拈酸吃醋,若是哭求着说不想离开,他就,去求求祖母,或是想别的法子。
“奴婢吃醋,您就会改主意?奴婢就能不去庄子上?您就能不纳妾,甚至,不娶正室夫人?”
前两个可以考虑考虑,后一个当然不能!
谢怀则有些恼:“不娶正室,你也真敢说,看来我真是太宠爱你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不娶正室,难不成娶你?你这丫头是什么身份,卖身进来的奴婢出身,也配做正妻?心真是被养大了。”
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懊悔,他不可能不娶正室,但话可以缓和的,徐徐的告诉她,何必这么直白,她一定会难过伤心吧。
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火,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她,就那么说了出去,然而想要收回,却是难了。
他就那么憋着,看着她,手攥的死死的,道个歉吧,跟他低个头,只要有了台阶他就下,就哄哄她,他不会责怪她僭越的。
卫婵轻轻一笑:“你瞧,您这样就训斥了奴婢,奴婢哪怕跟您哭求撒娇,您就会改主意,老夫人就会改主意吗?奴婢知道您的心思,您对奴婢或许有些情谊,奴婢感念您的情谊,而奴婢身无长物,只有好好服侍您好好听话,不给您惹麻烦,您不需要奴婢的服侍了,奴婢一切都听安排,要避开些日子就避开,跟您哭闹,惹您心烦,岂不违奴婢的初衷,至于您琵琶别抱的事……”
她微微一叹,声音很轻很轻,却就那么飘到他的心里头去,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涩与无力蔓延到了全身。
“正如您说的,奴婢出身微贱,是不配的,若是那出身清白的良妾能服侍的贴心,让您高兴,奴婢为何要怨恨,内宅争风吃醋,只会让您烦扰,还会带来祸患。”
真是伶牙俐齿,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养的这么能说会道,他竟然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她说的很有道理,可一句话也没说到他心里去。
他并不希望她如此坦然,他内心纷扰,整个人都乱七八糟,书也看不进去,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她居然半点也不觉得伤心,更不觉得不舍?
然而,完全说不出口,谢怀则觉得羞赧,甚至气恼,气恼她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别人家的妾都那么会撒娇,而她却被他养的,满口都是大道理,还叫人训不出错处。
她在拿捏他吗,还是觉得没了她,他谢怀则就会神思不属?
她这样冷静,他当然也是,他根本就不上心,也不在乎一个婢女的去留。
“好啊,你能这么守规矩,本世子很高兴,既然明天就要走了,就准你收拾收拾行礼,晚上也不必伺候,叫翕砚守夜吧。”谢怀则冷笑。
虽说世子发了话,把东厢房给她住,但她养病这些日子一直是在谢怀则的屋子里,其余时间也是跟他一起住,那东厢房还有一些家具没安置好,卫婵想着左右也要去庄子上,这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呢,索性还跟红砚她们去挤丫鬟的通铺。
翕砚打着哈欠出恭,冷不防黑夜里看见一个人,吓得魂差点飞了,定睛一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