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麟将林岁岁的手捂暖后便将人放开了。
“脚上冷不冷?”
林岁岁下意识往被褥里面收了收自己的脚。
涂麟见林岁岁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也没在做什么了,安安静静守在一边。
“你知道阿季去了哪里吗?”
涂麟是个闷葫芦,林岁岁只能主动找些话题。
涂麟不清楚宇文季的真实身份,可从那些接应宇文季的人中依稀了解到对方应该是京都的权贵子弟。
“哦,”林岁岁将被子往自己脸上拽了拽,“云雀说过京都很繁华呢。”
林岁岁知道天下那么大,要是宇文季真的想躲起来,她可能根本找不到对方。
“不行!”林虎一听林岁岁的话便高声拒绝,“外面很危险。”
“可小麟子会保护我。”
“那也不行,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林岁岁现在已经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林虎怎么舍得让她长途奔波。
“爹爹,你就当我去散散心,我保证不管能不能见到人,我都会回来的。”
林岁岁这次也是铁了心的,林虎越不让她出去,林岁岁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就越强烈。
林虎被林岁岁缠得没办法。
“等你生完孩子,我多让两个人跟着你。”
林虎也做出了绝对的让步。
林岁岁还想再争取一下,可胸口仿佛被人按住,让她呼不过来气。
一个“我”字刚说完,林岁岁便觉眼前一黑。
涂麟时刻注意着林岁岁,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在林岁岁软下身子前一秒将人捞进怀里。
“让岁岁出去走走也好,即使不能解开心中的郁结,也能散散心。”
老大夫给林岁岁施完针,开解着林虎。
“你一直不让她下山,对她并不是件好事,当年如慈在山下遇刺,那是他们有备而来,即使如慈在寨子里面也是躲不过去的。”
老大夫抚着自己的胡须:“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释怀了。”
林虎垂下眼眸,让涂麟送老大夫回去。
怎么可能释怀呢,林虎这么多年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他当时没有和林如慈闹脾气,一个人离家出走,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对林如慈出手。
即使他已经报了仇,可他却一辈子活在了悔恨之中。
所以他不让林岁岁离开自己身边,认为待在寨子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爹爹,你怎么哭了?”
林岁岁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林虎湿润的眼睛。
“是我刚才惹你生气了吗?”
林岁岁现在情绪不太能控制得住,刚才她还敢和林虎据理力争,可现在看着林虎的眼泪,她又开始自责了。
林岁岁撑着床坐起身,凑到林虎身边:“我刚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的,爹爹不要难过。”
林虎看着这个神似发妻的女儿,心里有愧疚,有悔恨。
各种情绪交织在他心里,最终只吐出一句话。
“去吧,去外面看看吧。”
-
林岁岁第一次出远门,林虎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放心。
林岁岁看着那一件件被抬上马车的东西,觉得有些夸张了。
林虎其实也想跟着林岁岁一起去的,不过在老大夫的劝解下,还是决定给林岁岁一些自由。
“爹爹,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京都离林家寨不远,二十多天的路程,身边又有涂麟照顾。
林虎忍着眼泪,将林岁岁扶上车。
“路上小心,一路上以身体为重。”
林岁岁拉下车帘,涂麟甩着马鞭,马车便吱吱动了起来。
第一次离开林家寨,林岁岁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两人没什么任务,除了需要照顾林岁岁的身体,涂麟一路上将马车赶得很慢,两人晃晃悠悠,倒也惬意。
两人几乎每到一个小镇都要住上一晚。
林岁岁被照顾得很好。
涂麟把人看得太紧了,去哪都要把林岁岁带着,要是林岁岁累了,涂麟便抱着人走。
就连进客栈,他也只点一间。
林岁岁睡床,他就打地铺。
邢景山蹲在客栈屋顶,看着给林岁岁洗脚的涂麟,恨得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最终留在林岁岁身边的是那个面具男。
邢景山后来仔细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插手。
就连江清的事情可能都是他的有意为之。
想到自己被利用了,邢景山恨不得立刻进去将涂麟大卸八块。
小脚丫肉乎乎的,涂麟用帕子将麟脚擦干净,抱着人回了床上。
被褥都是他们自己带的,泡了脚的林岁岁一躺进被窝便昏昏欲睡了。
涂麟放轻声音,就着林岁岁用过的水洗了个脚。
涂麟检查了下林岁岁的被子,将蜡烛吹灭。
房间安静下来。
嘭——
林岁岁睡得正香,突然被一个猛烈的撞击声吵醒。
林岁岁都还没来得及问话,涂麟就已经连人带被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