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觉得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别人的要求中活着。
她看似什么都不缺,但也什么都没得到。
乔正弘是林岁岁遇到的这些人中最不受、也最不怕世俗规范的,他活得内敛却自信,像一棵巨树,好似没什么可以撼动他的。
在乔正弘身边,林岁岁觉得自己才有了“原来我可以反抗”的这个想法。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林岁岁觉得自己好似也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次。
“会的,我们一起走。”
乔正弘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他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担心她的身体,乔正弘早就毫无顾忌地带她走了。
林岁岁轻轻应了声,抬头问将她抱住的男人:“林家不会受到影响的,对吗?”
“是的。”
乔正弘的承诺让林岁岁终于安下心,这次的她像只敞开肚皮的布偶猫,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呈现给乔正弘。
林岁岁笑得乖巧且无害,看着又甜又软。
乔正弘心中欢喜,他很想将这种情绪传递给林岁岁,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将自己的心脏处贴近林岁岁的耳边。
“声音好大。”
林岁岁静静地趴着听了会儿,有些好笑地看着乔正弘一本正经的脸。
乔正弘俯下身,蹭了蹭林岁岁的脸颊。
“疼!”林岁岁伸出手挡住乔正弘还想继续蹭的脸,“有胡子,扎人。”
乔正弘停下身上的动作,老老实实将人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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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带这么多的。”林岁岁将流霜收拾出来的一些衣服和首饰拿了出来,好笑地看着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那地方艰苦,总有用的到的地方。”
流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要跟着去边关,但不论到哪儿,她都会跟着。
两三个月的行程不是容易的,流霜想尽可能让林岁岁舒服一些。
皇帝的赐婚旨意在前几日已经让人下达,如林岁岁所想的,国公府成了京城近几日谈论的话题。
不过有皇帝的赐婚在前,大家即使想要谈论也不敢肆无忌惮。
林岁岁以为自己会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受不了别人看自己的眼神。
可真到了这时,她好像又能平静接受了。
“老夫人让您去一趟。”
林岁岁这边刚收拾好,乔母那边便派人来请了。
知晓林岁岁要和乔正弘一起离开的消息,乔母也是喜忧参半.
林岁岁要是能跟着乔正弘,她能够为国公府添丁加瓦的可能性肯定会大些,但乔母也从府中的大夫那了解到林岁岁的身子情况。
她也怕,怕大儿子好不容易喜欢的人,在路上便香消玉殒了。
“这些药是我请宫中的太医制的,都是你平常服用的。”乔母将东西一一摆出来,让风铃和流霜交代清楚。
“这个呢,是我昨日去清远寺求得平安福,你和正弘一人一个,希望你们一路上平平安安。”
去求平安福,这是每次乔父和乔正弘出征前,乔母都会去庙里求的,只不过这一次,她多求了一个。
林岁岁行礼收下。
乔正弘不是个多话的人,林岁岁又沉静,乔母怎么都想不明白两人怎么就凑在一起了。
就在乔母和林岁岁交代一些女子出行需要注意的事项时,乔正弘已经来拜别乔母了。
母子团聚不过两月,想到这一别至少两三年才能相见,乔母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外人都道他们国公府如日中天,又受皇帝器重,京城世家谁不羡慕他们乔家,可那些人又怎么知道她的心酸和悲楚。
战场上刀光剑影,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国公府的荣耀都是国公府的男人们用鲜血换来的。
“母亲,家中一切多劳您费心。”
乔正弘拉着林岁岁,两人一同和乔母拜别。
因为这次要带上林岁岁,原本准备下月初出发的众人,还是提前走了。
乔母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想到自己年轻时和乔父每次分别好像都是这样。
自己站在乔府门口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离开,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想过要和一起离开。
可惜,直到乔父战死沙场,乔母也没同他一起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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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心些。”
流霜扶着林岁岁下了马车。
时隔四年,京城周边倒没有什么变化。
“将军稍后就来,我们先去看大夫。”
相比当初离京,林岁岁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在边关的时候,乔正弘甚至在闲暇时间教会了她骑马。
不过前两日,林岁岁突然开始有了食欲不振,浑身乏力的情况。
在乔正弘的安排下,给林岁岁请了之前京城周边的老大夫,她们现在正要过去。
“夫人,您稍等,父亲行动不便,等会就来。”
林岁岁也不急,带着流霜坐下没多久,几年前见过的老大夫便出来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老大夫是从乔正弘军队中退下来的军医,甚至他经营的这家医馆也是乔正弘帮忙开的。
“李